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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e书院一处凉亭内。
闻讯赶来的士子们都来瞧热闹。
虽然他们平时互相比斗,但这种情况肯定是一致对外。
大家都是通过考核进来的,最瞧不起的就是走后门进入书院的。
之前也有其他地方的士子通过关系进来。
士子们找其比斗,让那些走后门的士子无地自容,最终灰溜溜的离开。
每当这个时候,书院内的士子便觉得畅快。
这次更过分,一次性就进来三人,那肯定要将他们赶出去。
有真才实学的人绝不会走后门。
走后门的都没真才实学,这已经成了书院内众士子的共识。
林澈和马致远见到这么多士子来围观,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虽然他们在府学也和人比斗过,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而且他们一路闲逛过来。
发现清澜书院内的读书氛围极其浓厚。
池塘边,假山旁,凉亭内,随处可见争论的士子,完全不是顺庆府学可比。
见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为首的青衫士子将折扇一收。
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们能回答出来,那就证明你们确实有真才实学,如果回答不出来,那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其余士子一听,顿时脸上露出戏谑之色。
便听青衫士子道:“《论语·泰伯》有言,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此言究竟何解?是谓百姓只能驱使,不能使其知晓道理吗?”
“若如此,岂非与‘有教无类’相悖?圣人之言,何以自相矛盾?”
“此问乃我院苏墨白苏师兄所提,你二人可能释疑?”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直接指向《论语》中一句看似有愚民倾向的话。
如何解释才能不违背孔子“有教无类”的教育思想,历来是经学争论的焦点之一,非对经义有极深理解不能妥善回答。
林澈和马致远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对方问了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两人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半晌后,林澈尝试道:“或许是说对于百姓,可以先让他们遵循道而行,不必急于让他们立刻明白所有深奥的道理?”
马致远沉吟“也有可能是指因材施教?对于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方式?”
青衫士子笑道:“你们的答案,早已有人回答过,不过是流于表面而已。”
周围士子脸上都露出讥诮之色。
林澈见那出题的士子一脸得意,不服气道:“我们才疏学浅,一时难以回答圆满。那请问这位兄台,你又如何解答?”
那青衫士子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他哪里能给出比苏墨白更好的答案?不过是拿来刁难人而已。
他支吾两句,强行转移话题:“哼,答不上来便答不上来!看来于经义上也只是寻常。那便来辨经吧!”
当下林澈便与青衫士子辩论起来。
林澈基础扎实,但毕竟年纪小,反应和机变稍逊,而且这士子出的题目还是他比较擅长的,渐渐落在下风。
林澈落败,马致远接替,与那士子再辨一场。
马致远才思敏捷,言辞犀利,与那青衫士子辩得难分难解,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旁观的士子们见这两人并非全然草包,脸上的轻视稍减,但挑衅之意未消。
毕竟这青衫士子在书院的文采也只是中等。
比他强的人大有人在,现在这两人连青衫士子都赢不了,哪有资格入学。
那青衫士子见占不到大便宜,便道:“今日便到此为止!”
“明日此时,还在此地,我们再来清谈玄理!若再不敢来,趁早自己离开书院!”
经过这些士子们一闹,林澈和马致远也没有闲逛的兴致,回了斋舍。
李钰一直到藏书楼关门才回来,脸上神采飞扬。
这一下午时间,他又背了两本书,收获颇多,更是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回来见到林马两人兴致不高,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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