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院,阳光正好。
柳夫子坐在石桌旁,面前摊开着李钰游学归来后送来的几篇最新文章。
夫子眉头紧皱,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手持朱笔,试图如以往般批改,可悬腕良久,竟是一个字也落不下去。
文章论点新颖深刻,论证严密扎实,文笔老练流畅,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却又浑然天成。
这还需要改?
柳夫子甚至觉得李钰现在文章的水平已经超过了他。
去江南游学两年真的不是白学的。
如今李钰的水平,柳夫子觉得去参加乡试完全不是问题。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有骄傲,有欣慰。
但更多的是一种弟子超越老师的淡淡失落和无法教导的尴尬。
正当他对这文章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之时,阮凝眸走了过来。
两人成婚已经有一段时日,那段时间没有人来打搅,两人如胶似漆。
洞房的时候,阮凝眸还有些担心,毕竟她之前是青楼女子。
一点朱唇万人尝!
柳夫子虽然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没有说什么。
不过今晚是她和夫子最重要的一晚,害怕柳夫子膈应。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柳夫子只管冲,其他的啥也不在乎。
这让阮凝眸放心的同时也感动,夫子是真的不在乎她的过去。
于是引导着初哥夫子,让他快乐得像是要上天。
彻底放下最后一件心事后,阮凝眸所有心结都没了。
在夫子的滋润下,气色愈发温润,眉宇间洋溢着安宁的幸福。
此刻看到柳夫子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禁莞尔“又在为阿钰的文章发愁?”
柳夫子叹了口气,将文章推过去“凝眸,你来瞧瞧。”
“这让我如何下笔?简直是毫无瑕疵,无从改起啊!”
“我看,我这夫子是当到头了,以后让他自己读书钻研便是,我已没什么可教的了。”
恰在此时,李钰来到了小院,正好听到后半句。
他连忙上前行礼,正色道:“夫子何出此言?”
“学生虽在江南偶有所得,然于《春秋》微言大义、褒贬笔法之处,仍觉懵懂艰深,犹如雾里看花。”
“夫子于我就是学业上的指路明灯,学生恳请夫子继续教导,万不可半途而废啊!”
他态度极其诚恳,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
柳夫子一听,脸都快绿了。
他看到李钰的文章没有要改动的地方,表面上愁苦,但内心却高兴。
改不了文章,李钰就不会来烦他了,他就可以和妻子过小日子。
男女之事果然如书中描述的一样,食髓知味!
他习过武,身子棒棒的,从阮凝眸那里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原本还想用这样的借口将李钰打发了。
结果李钰说出这样的话,以前教李钰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那被无数问题淹没、被逼得日夜翻书、头发一把把掉的“痛苦”岁月!
好不容易过了两年清静日子,难道噩梦又要重演?
他刚想找个借口推脱,一旁的阮凝眸却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开口了。
“夫君,阿钰说得对。你既为人师表,岂能因学生才华出众便心生懈怠?”
“教导之责,贵在坚持。阿钰明年便要参加乡试。”
“《春秋》乃是重中之重,此刻正需你倾力相助,岂可打退堂鼓?”
柳夫子刚想说什么,阮凝眸已经抢先道:“从今日起,你便安心治学,潜心钻研《春秋》,务必精益求精,也好更好地指点阿钰。”
“妾身便暂且与你分房而居,以免扰你清静,耽误了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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