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满打满算也才7年,虽然理解超过常人,但也不敢说就将春秋完全理解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衙役发放蜡烛和炭火。
蜡烛是给考生照明考试用的。
有的考生到了晚上依然会写文章,就需要用到蜡烛。
炭火是晚上保暖用的。
来考试的考生带的都是薄被,又没有床褥,只能躺在木板上。
如果没有保暖措施,恐怕明日要病倒一大片。
朝廷取士,自然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此到晚上会发木炭给考生取暖。
李钰将草稿纸也收起,吃过晚饭后,告知衙役要去入厕。
跟着衙役穿过号舍巷道,便见到几乎所有号舍的考生都点燃蜡烛挑灯夜战。
这让李钰有些佩服这些考生的勤奋精神。
不用这么拼吧,明天还有一天呢。
这要是不小心将卷子烧了,哭都来不及。
这些士子或是咬着笔杆苦思,或是盯着试卷发呆,要么就是愁眉苦脸。
不是答不出来,能成为举人岂是平庸之辈。
但想要将文章写好,写出彩,可就极难。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李钰便闻到了臭味。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自己被分到厕号的时候,路过厕号,他看了一眼里面的士子。
这士子没有答题,用布条塞住鼻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李钰为这臭味做了贡献后,飞快跑了回去。
然后在狭小的号舍内,勉强打了一套拳法,让身体暖和起来。
衙役也没管他,只要不作弊,就算在号舍内做手艺活,他们也不会管。
当然没有人会那么做,都是读书人,还是要脸的。
而且被告发了,扣上亵渎考场的罪名,终生禁考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钰将木炭放在盆里点燃,便准备睡觉。
有了木炭后,号舍内确实要暖和一些,他将薄毯将身体裹住,然后躺在木板上。
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贡院明远楼上,主考官赵伯仁凭栏而立。
望着下方鳞次栉比的号舍中星星点点的烛火,他眉头渐锁。
“传巡绰官。”
片刻后,数名身着青袍的官员疾步登楼。
赵伯仁指着如星河般闪烁的考棚:“今夜风力渐强,各号舍烛火未熄者尚有七成。
你等须加派兵丁,每巷增置水缸两口,更夫每半时辰鸣锣示警一次。”
会试失火是常有的事。
几年前便发生过一次,一把大火烧了不少试卷,惹得皇上大怒。
主副考官都被撤职查办,其他官员也都受到牵连。
赵伯仁作为这次春闱主考官,不敢有丝毫大意。
巡绰官躬身应诺,赵伯仁又补充道:“不可惊扰士子作文,巡夜者皆需蹑足。”
随后巡绰官去安排。
副主考文海笑道:“赵大人思虑周详,实乃士子之福。”
赵伯仁也笑道:“小心无大错,如发生火灾,你我都担待不起。”
文海点头称是,又道:“赵大人,你觉得这次春闱,谁会是会元?”
赵伯仁开口道:“这不好说,不过顾辞远如今在京城名气颇大,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他。”
文海道:“下官听说四川出了一个十四岁的解元,名为李钰,文思敏捷,才学惊人,不知赵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赵伯仁笑了起来“自然听说过,怎么,文大人很看好他?”
文海摸了摸胡须“此子是顾清澜顾大儒的弟子,如此年轻的解元,恐怕是顾辞远最大的对手。”
赵伯仁微微一笑“是吗?那可就要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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