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午门外。
登闻鼓前,顾清澜穿着儒衫,手持鼓槌正在奋力敲打。
李钰站在他身后,神色肃穆,随着那鼓声的敲响,李钰没来由有些紧张。
值守的御史和侍卫见是前礼部尚书、当代大儒顾清澜,不敢怠慢。
更不敢如对待寻常百姓般先行责打,只得迅速将情况层层上报。
金銮殿内。
兴平帝正在听大臣汇报情况。
有北边战事吃紧,需要增派军队支援的。
有某地发生洪涝,百姓田地房屋被冲毁,需要朝廷赈灾的。
还有其他一些周边小国要来拜访觐见的。
兴平帝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做出一些批示。
就在此时,便听到那鼓声传了进来。
朝中大臣微微一愣,居然有人敲登闻鼓。
这鼓被立在午门外,自从兴平帝登基后,还从来没有谁敲过。
上一次被敲响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
兴平帝也微微皱眉,很快便有侍卫进来禀报。
顾清澜携弟子李钰,敲登闻鼓鸣冤!
首辅顾佐衡听闻是自家兄长敲鼓,心中一惊。
次辅温知行则是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兴平帝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朝会暂歇。宣顾清澜、李钰上殿。”
“顾大儒,别敲了,陛下宣您和李钰觐见。”
侍卫跑回来开口。
顾清澜将鼓槌往侍卫怀里一塞,开口道:“阿钰,跟为师走。”
在内侍的引领下,两人走入庄严恢宏的金銮宝殿。
文武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二人身上,李钰顿时感受到压力。
清流一派的官员眼中露出和善。
既然是顾清澜的学生,那就是清流一派,只是不知道有何冤屈,需要敲登闻鼓。
次辅一派也听说过李钰。
吏部郎中陈渐安据说就是被此子拉下马。
现在见到李钰本人,都有些惊讶对方的年轻。
就这么一个少年郎,居然有勇气和正五品的官员抗衡,果然胆子很大。
温知行的目光也落在了李钰身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虽没有见过李钰,但却听得多了。
居然找来顾清澜帮他鸣冤,此子确实是不安分的人。
李钰此时感觉如芒在背,能参与早朝的那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都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此刻全都盯着他,换成谁也心慌。
不过顾清澜在前方,李钰又多了几分勇气。
这是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绝对不能露怯。
顾清澜虽已致仕,但气度不减当年,从容行礼:“老臣顾清澜,参见陛下。”
李钰则不敢这样行礼,而是直接行跪拜大礼“学生李钰,参见陛下。”
兴平帝看着殿下老者,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顾卿,你已致仕,当安享晚年。今日却带着你学生敲响登闻鼓,所谓何事?”
顾清澜开口道:“回陛下,老臣不想我大景栋梁之才被埋没,敲登闻鼓也是迫不得已。”
“哦?此话怎说?”
顾清澜指着跪在地上的李钰,昂首道:“老夫学生李钰,年仅十五,然天资聪颖,文采过人。
此次会试之后,将其答卷默写与老臣观之。
老臣观其文,觉其才学远超今科多数中式举子,甚至有望会元!
然放榜之日,却名落孙山!
老臣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恐有奸人从中作梗,埋没国家人才,阻塞陛下言路,故冒死前来,叩请陛下圣裁!”
兴平帝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语气略带不悦:“顾卿,科场取士,自有规矩法度。
考官众目睽睽,层层筛选,岂容你一言而决?
难道你顾清澜的学生,就必定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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