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阮芸筝正要开口,大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芸儿!不可为了护着这丫头,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啊!”
她说着,压低声音道:“芸儿,你疯了不成!弃了这丫头不要,娘再给你送一个丫头,十丫头,一百个丫头也成!”
琉筝站的近,能断断续续听到大夫人说了什么。
自己中毒时,不论是大老爷还是大夫人,根本无一人上心。
他们唯一担心的,只是他们关押自己的事情败露。
后来见这事被含糊过去,他们便事不关己,安安心心地回到椅子上坐着了。
然而阮芸筝一出事,大夫人和大老爷的注意力,便都被拉了过去。
大夫人还对阮芸筝极尽耐心。
前世她真是眼盲心瞎,才看不清大夫人真正的嘴脸。
她心里,早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的位置了。
但琉筝不难过,她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她早已经不贪恋大夫人和大老爷的真情了。
肃王已然没了耐心,皱眉道:“这点小事,你们将军府也查不清楚吗?还需要本王再帮忙?”
“不用!”阮芸筝轻轻推开了大夫人,挺直了脊背说:“此事,与素萝无关。”
“芸儿!”大夫人恨铁不成钢。
她这女儿,怎么如此善良心软!
阮芸筝不顾大夫人的眼神,继续说——
“母亲,的确是我的安排。”
“长姐外出数日未归,我心里担心,因此连日梦魇,夜里总是睡不好。”
“后来想起一个云游的术士曾说过,拿银器压着枕头,会消弭梦魇。”
“我想着,梦魇是因长姐而起,故而,让素萝去寻了长姐的这枚银赏牌。”
“本想着……等梦魇消弭了,就让素萝还回去,却不曾想,闹出这样的误会来……”
肃王面无表情望着阮芸筝。
“既是如此,为何一开始时不说?”
阮芸筝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道:“长姐开口就是盗窃之罪,又说什么砍断双手,我着实是害怕,才一时不敢承认。但见长姐要将我的丫头拖出去砍断双手,我实在于心不忍,这才鼓起勇气说出真相。”
阮芸筝很会做戏。
她说话时,振振有词,眼神不闪不避,丝毫不见任何的心虚和慌乱,让人觉得她的话值得信服。
琉筝在一旁安静看着。
若不是那枚银赏牌就是她让奶娘趁人不注意放到阮芸筝的枕下的,她都要信阮芸筝的说辞了。
“长姐。”阮芸筝上前两步,忽而朝她跪下。
“此事,是我做的。你要打要杀,别冲我的丫头去,冲我来,我愿意认罪。无论砍手还是直接杀了我,我都认!但求您放过这丫头,这丫头与我从小一同长大,是我亲妹妹一般……我不想连累她。”
旁边的素萝,早已经泪流满面。
三小姐对她一直很严苛,有时她做错了事,还会挨三小姐的打。
却没想到,三小姐内心,竟是将她看得这般重要。
她六岁时高烧,旁人都不管她,是三小姐看她可怜,赐了药给她,才救回她一条命。
那时,她便将三小姐视为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人。
如今经过此事,别说这一条命了,她便是替三小姐死一万次又何妨?
“小姐!不是这样的……是我偷的,你们别怪小姐,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啊!”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便哭着抱在了一起。
在场的人,很多人都动容了。
便是魏国公,都觉得此事可以大事化小。
魏国公正要开口当这个老好人,就听琉筝说:“既只是误会一场,三妹妹又是因我而梦魇,我怎还会继续怪罪?三妹妹,你快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她亲自扶起了阮芸筝,脸上还带了一点愧疚。
阮芸筝会做戏,难道她就不会吗?
“姐姐当真愿意原谅我?”
“本就是误会,何谈原谅呢?”
大夫人便在此时开口:“既然是你误会了芸儿,该向她道歉。”
琉筝抬眼看过去。
那眼神,带了一丝淡淡笑意,却看得大夫人莫名后背发凉。
“你……”
她正要说话,却听肃王忽而开口道:“就是有一万个理由,未经允许拿了东西,便是错。阮大夫人却还让阮将军道歉,可是昏头了吗?”
大夫人的表情僵住。
阮芸筝更是用力咬住了唇。
她不理解!
为何肃王非但不帮她,还三番两次朝她捅刀子!
他不是心悦自己吗?!
那一眼,她不可能看错的。
肃王是疯了不成?
“那……王爷要如何?”
“按本王说,此事,虽情有可原,却不能真的轻轻放下,否则开了这个头,任何人寻一个理由都能随意拿他人的物件。阮三小姐,必须得有所惩处。”
他说着,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觉得本王的提议如何?”
老夫人沉默片刻,道:“王爷说的甚是。这个头,不能开。”
“母亲!”宋氏着急地说:“芸儿也是因为琉筝……”
“住嘴!”老夫人打断宋氏的话,一锤定音:“芸筝,随你二婶一同去庙里思过!”
宋氏瞪大了眼睛。
“不可啊,母亲,芸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突然去庙里,不知外头人会如何议论她……”
“就说,她是同她二婶一起去庙里为长筝祈福的。她是长筝的妹妹,外人不会怀疑什么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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