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贵人,等三婶找到他之后,我要将他安置在那里。到时,就让钱嬷嬷伺候。”
江嬷嬷有些迟疑地问:“虽不知这位贵人是何人……但,您放心让她伺候那位贵人吗?”
琉筝道:“贪生怕死的人最好拿捏。她已经没的选了,她既怕大夫人找她麻烦,又怕我供出她,权衡之下,她只能选择咱们。”
“是,奴婢这就去办。”
江嬷嬷动作很快,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宅子。
处于京城郊区,宅子很大很新,无需修整。
琉筝又叫了香荷来。
她给了香荷一张银票。
“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娘治病。”
香荷不肯要。
她百般推辞。
“奴婢已是犯了大罪,您没杀了奴婢,已经是奴婢三生有幸,怎能拿这些钱?”
琉筝道:“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的。而且,这银子并非全是赏钱,还是买你这个人。”
“?”香荷不解。
“我需要你去一个宅子,替我看着钱嬷嬷。”
奶娘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所以她要上双重保障。
一番吩咐,香荷这才收了银票。
她对琉筝行了个大礼,随着江嬷嬷离开了。
事情到这,才算彻底了结。
只是琉筝仍在细细复盘可还有什么纰漏的事——
她刚回将军府便被大夫人和大老爷的人堵住,那时,她便想到要将事情闹大,不仅让老夫人看清楚此二人的冷漠面目,还要将自己从宫里拿的赏赐全拿回来。
只是没想到后来出现了阮芸筝对她下毒的事。
她便索性将计就计,先让香荷为她传话给潘鸿。
待到潘鸿做成乌头汁和银赏事情,便叫他去请肃王来。
只是没想到,魏国公也来了。
但这对她有益无害。
肃王或许不会将今日发生之事透出去,但魏国公绝对忍不住。
他很感激自己,所以也会很同情自己。
大夫人的名声,会变得更难听。
往后,大夫人再想对自己做点什么,就得考量考量外人会不会猜测到大夫人身上了。
但琉筝唯一头疼的是肃王。
在太子和肃王中间,她虽然没得选,却也要确定,自己选的会不会是一头跟太子一样的豺狼。
如果二者没有任何分别,她何需站队?
还不如坐山观虎斗。
思索之后,琉筝决定竖日便去找肃王。
她得尽可能多跟他接触几次,多了解他的为人。
了解真正的苏衡,而非戴着面具的肃王。
只是想到肃王,琉筝就不由得想起了小衡子。
小衡子当时是在一群流民中。
她领着小队路过的时候,瞧见他正跟几人厮打着,只为争夺一个馒头。
初时,琉筝以为他只是太饿了,才拼死也要护着那个馒头。
却没想到,打跑了那些抢夺者后,他转头就将馒头给了一个小孩。
正是这个做法,让琉筝出手将他收入麾下。
之后,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打仗。
他是个真诚正直的人,可最后,却被活活烧死。
当时她趁着敌方粮草被烧,乱作一团的时候,冒死混入敌营,斩杀对方的将帅。
那本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刻,然而回到营帐才得知,小衡子在焚烧敌方粮草时不慎被杀,尸体与粮草一起,被烧成了黑炭。
琉筝一开始还不愿相信,直到,从尸体上找到了她曾送给小衡子的银制护身符。
她安葬了小衡子,却没有眼泪,她的眼泪化成了愤怒,让她在日后数场战役中不要命似的斩杀敌方兵卒……
不知不觉间,琉筝已经泪流满面。
“大小姐……”江嬷嬷无措地递上帕子:“怎的突然哭了?事情不是都已经落定了吗?”
琉筝这才反应过来。
她轻轻擦去眼泪,说:“只是想到了一些旧事。”
又问江嬷嬷:“香荷和钱嬷嬷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您若是不放心,改日奴婢带您亲自瞧瞧。”
“不必,我信你。”
她将帕子还给江嬷嬷,突然问了一句:“奶娘,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长得一模一样?那性子和说话方式呢?”
“似乎……不太一样。”
“那便是双生子了!”江嬷嬷说:“奴婢老家就有一户人家,生了一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别说我们了,便是他们爹娘也分不清,所以在老大身上系了根红线。看到红线,便知道这是老大了。”
“那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可能长得一样吗?”
江嬷嬷想了想,说:“大千世界,有必定是有的,只是很罕见吧。大部分都是双生子,才会长得像。”
琉筝心念一动。
“只有双生子吗?”
琉筝抬眼看向窗外。
从这儿能窥到皇城一角。
太后娘娘当年,莫非生的不是肃王一个,而是两个?
琉筝决心要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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