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少略有迟疑,但只是转瞬就恢复了笑容。
“给。”
他将酒壶递过来,琉筝很自然地接过,迈步来到别桌,给从前在边关打过交道的将士们,一一敬酒。
她的杯子不大,可一连几杯下来,一般人也会吃醉。
但琉筝的酒量似乎没有极限。
很快敬酒敬到了骠骑将军冯禄年这边。
她用酒壶里的酒将冯禄年的杯盏倒满。
“冯将军,我敬你一杯,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我想你不会放在心上的。”
周围人好奇地看向他们。
冯禄年生怕琉筝说出自己打不过她的话,忙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就同其他人说话去了,恨不得琉筝立刻离开。
琉筝倒也没纠缠,又敬了其他人几杯酒,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男子们纷纷赞琉筝“女中豪杰”,那边女客席上的杜盼盼却满脸的不屑。
“招摇过市!”
她骂了琉筝一句。
杜盼盼右侧的夫人听见了,权当没听到,继续吃她的。
而左侧的傅云漪听见了,却往杜盼盼这边看了一眼。
她方才并没有注意琉筝那边,唯独琉筝给冯禄年敬酒的时候,她才看过去了一眼。
如今傅云漪说琉筝的不是,她便看了过来。
杜盼盼抓住了这一眼神,立刻对她微笑,凑过去问:“漪妹妹,你觉得呢?”
傅云漪不去评价琉筝,只道:“说到女中豪杰,我觉得听澜姐姐也算一个。”
“那是自然!她自小同我们一起长在闺阁中,却敢率兵去边关打仗!出征之前,我看她为了练长缨枪,手心长了好几个血泡!”
傅云漪道:“平日里我刺绣时扎破手指都疼得不行,听澜姐姐真是勇敢。”
只字不提琉筝的辛苦。
她们这些贵女们觉得,琉筝出身平民,早习惯吃苦了,琉筝只不过是为了过上优渥的日子才拼命罢了。
而她们这些贵女们本就有优渥的日子过,却甘愿去吃苦,那才叫真正的勇敢。
两人在佩服沈听澜的事情上,几乎一拍即合。
又有先前在公主府的女子学堂上的交情,越聊越热络。
而琉筝那边在落座之后,便有一个丫鬟提了一壶醒酒汤过来。
她道:“是大少爷的吩咐,让、让奴婢给您拿醒酒汤来。”
她好似很紧张一般。
琉筝道:“多谢。”
她伸手正要接过,那女使的手却一抖,玉壶里的醒酒汤洒在了琉筝的裙上。
醒酒汤是褐色的,将琉筝白色的下裙也染成了褐色。
“小心!”元氏连忙拿帕子给琉筝擦。
又怕那个丫鬟:“怎么倒点醒酒汤也笨手笨脚的?”
丫鬟立刻跪了下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立刻有管事的走过来。
他骂了那丫鬟几句,又对琉筝说:“阮将军,实在抱歉!今日宾客众多,就将还没调教好的新人派过来用了……这才惊扰了您。您没烫伤吧?”
琉筝摇头:“无事。”
醒酒汤是温热的,不至于烫伤她。
元氏却很担心她。
“不如找个无人的稍间,我替你看看。”
管事的也开口道:“不如这样,让这丫头将功赎罪,带将军去看看,若是烫伤,也好立刻上药。若是无事,也可以去换身衣裳。我们三小姐同你的身形差不多,可以去她的院子换一身来。”
琉筝似乎动摇了,问:“会不会太麻烦?”
“不算麻烦的,就让这丫头将功赎罪吧,否则她恐怕要被赶出府去。”管事的说。
那丫头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眼神满是恳求。
琉筝便点头应了。
“那你陪我过去换身衣裳吧。”
元氏也要陪着一块去。
琉筝道:“元姐姐你放心等我回来,我没有被烫伤,只是换身衣裳,去去就回。”
“也好。”
元氏点头,不忘记吩咐那个丫头:“这回可别再笨手笨脚的了,否则阮将军饶了你,我也不会饶你。”
“是!”那丫头磕头谢恩。
琉筝道:“起来吧,你在前头指路。”
那丫头依旧应了“是”,很笨拙的样子。
只是走出几步,琉筝便说:“既是借你家三小姐的衣裳,我去同你们三小姐去说一声。”
那丫鬟立刻说:“奴婢去吧!”
“不必,我自己去说。”
她不管那丫头说什么,迈步往傅云漪那边去了。
傅云漪和杜盼盼二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从沈听澜聊到了昭华公主的女子学堂。
女子学堂原本办得好好的,但昭华公主到了年纪,要招驸马了,便将女子学堂给散了。
“说是要在外另开一处府邸,专门做女子学堂。到时你若是去,那我也去。”
“漪妹妹这么说,我必定去。”
正聊得开心,琉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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