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跟琉筝,关系实在太亲密。
宋氏每次想要动手,都要顾忌老夫人。
所以老夫人回来之后,她一直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对付琉筝。
以至于她处处受限,一直处于被动。
但她若能在老夫人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琉筝的种子,那么,或许她日后什么都不用做,老夫人自己就将琉筝给除掉了。
而去寺庙祈福,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大夫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儿媳愿意同去,正好替长筝求一个平安符回来。”
又说:“要不要叫上杳杳?她不久就要上任,也去上几炷香,求菩萨保佑她仕途顺遂。”
老夫人点点头:“我会问问她要不要去。”
而后对宋氏一番叮嘱。
“杳杳也是你的女儿,不能顾此失彼。”
“你近日做的一些糊涂事,我姑且可以算你是因为长筝受伤,将责任怪罪到她身上。”
“但真要说起来,长筝挨打,是陛下的旨意,你不该算到杳杳身上。”
“何况,杳杳如今是你唯一的指望了。真要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受损失的人是你自己。”
宋氏连连点头。
“母亲说的是,儿媳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母女没有隔夜仇,我前些日子,的确是因为长筝而太过悲恸,脑子有些糊涂了。”
“你既如此想,我也会为你在杳杳面前说话的。”
“多谢母亲。”
“嗯,晚些时候我去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去上香。你叫下人预备要明日要用的东西,我先回去了。”
“母亲慢走。”
宋氏目送老夫人离开。
只是等到老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宋氏眼底的恭敬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千年寒冰般的冷漠。
“老夫人,太偏心了!”
“她没弄清楚事实,就说长筝断腿与那个孽障无关。”
“她还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可她怎么就不想想,为何我会如此厌恶那个孽障?”
“若那个孽障真是个好的,我又怎么会这么对她?”
“一个人被厌恶,必定是有被厌恶的理由的。”
“可老夫人根本没往这处想,在她心里,那个孽障做什么都是对的。”
“在她心里,那个孽障,成了全府的指望。”
“可她就没想过,原本长筝才是我们家的指望,是那个孽障抢走了长筝的一切!”
齐嬷嬷在旁边听着这些话,不敢接话。
毕竟阮长筝被打断腿,此事涉及当今圣上。
大夫人气糊涂了敢再提此事,她可不敢胡说。
只道:“夫人,您要保重身子,别气坏了自己啊。”
宋氏收回视线说:“我会保重身子的,我还要活到看到长筝有出息的一天,活到那个孽障付出代价的那一天!”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番话。
……
天色渐渐沉了,漫天的繁星如棋子一般散布在天上。
琉筝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觉。
梦里,一只黑犬撕咬着她的双腿。
她想逃,可是手脚完全动不了,只能硬生生看着那条恶犬在她腿上撕下一大块肉。
“救我……救我……”
却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一剑便砍下了那条恶犬的头颅。
血液溅到琉筝的眼睛里。
她用手揉去鲜血,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小衡子!
她喜出望外。
“小衡子!”
“本王说了,不许再提这个贱名!”
是肃王!
他拔出剑,就朝琉筝的头上砍来。
“啊——”
琉筝猛地坐起身,只看到了一地的月光。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
光洁没有任何伤。
这才慢慢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江嬷嬷和宝琴在这时候跑进来。
“大小姐,怎么了?”
江嬷嬷是听到叫声进来的,宝琴紧跟其后,脸上写满了关切。
琉筝摇头:“无事,只是做了噩梦。”
江嬷嬷和宝琴均是松了口气。
琉筝问:“是什么时辰了?”
江嬷嬷答:“刚到戌时,奴婢正打算叫您呢。”
江嬷嬷一边帮琉筝穿鞋袜,一遍问:“大小姐饿了吗?要传膳了吗?”
“传膳吧。”
琉筝其实不饿,但吃饱了,她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
“宝琴,去传膳。”
“是。”
宝琴快步出去了。
江嬷嬷这才问:“大小姐做了什么噩梦?奴婢听见声音可是吓了一大跳。”
“我说什么了?”
“您说,救命……”
琉筝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幸好没因为梦魇,多说什么。
她重生的秘密,是要烂进棺材里的。
“是梦到了被一条恶犬咬了。”琉筝如此解释,江嬷嬷也没怀疑,只以为是上次在小佛堂被那条黑狗吓着了。
很快饭菜摆好,江嬷嬷提起了另一件事。
“老夫人身边的舒嬷嬷来过一趟,说是老夫人明日打算去长龙寺上香,想问问您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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