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在旁说:“叫姐夫就行了,在家里,不说这些虚称。你们在朝堂上再大人来大人去的吧。”
琉筝便笑着叫了姐夫。
郑鼎应了,叫琉筝阮大小姐,不再以官职相称。
他到底是男子,直接跟元氏叫她“杳杳”多少有些不妥当。
三人闲聊几句,郑鼎便说起了冯禄年。
“说是伤势过重,家里已经准备棺材了。”
元氏的眼皮轻轻一跳。
生怕自己夫君将此事联想到冯禄年身上。
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免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夫君太了解她,故而,她忍着什么都没说。
好在,郑鼎压根想不到此事会跟琉筝有任何关系。
他说:“原本,陛下是有把长随军交给他的意思,现在他成了这样,或许,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或许可以在乞巧节上争取一番,我也会帮你的。”
郑鼎并不知道,皇后已经把她“要了过去”。
琉筝也不便跟他解释,否则还需要提到消息来源。
她只道:“多谢元姐夫了,长随军是我一手壮大的,如我的孩子一般,若真有机会……我定会努力争取。”
“若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开口。”
琉筝再次谢过郑鼎,便起身告辞了。
郑鼎留她用午膳,琉筝道:“因祖母今日去长龙寺上香,我一会儿也要出发赶过去,所以这次先谢过姐夫的好意了。”
元氏自己一开始也是想叫琉筝用午膳,顺便让她尝尝府里做的野味的。
可先前邓氏那边一打岔,便无法留她用膳了,免得邓氏又过来作妖。
她只好遗憾地说:“改日等……空闲了,你再来。”
实则是在说,等哪天邓氏不在家,她再叫她来。
琉筝心领神会。
“那我下次再来。”
夫妻二人便要送她出门。
可还没出厅堂呢,那边邓氏便急匆匆找来了。
“弟妹,阮将军,你们可曾见过我的祥云掩鬓?”
元氏看到邓氏,下意识就想皱眉。
可想到琉筝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她还是努力收住了心里的厌恶和憎恨。
“嫂子。”她主动叫了邓氏一声,问她:“你说的祥云掩鬓,可是大哥给您的生辰礼?”
因为邓氏非常珍视那对祥云掩鬓,时常提起已逝的大哥是怎么给她惊喜送她这对掩鬓,所以元氏对这对掩鬓也有很深的印象。
“正是那对掩鬓!其中一只不见了!”
“那对掩鬓,嫂子不是一向自己收着的吗?怎么会不见?”
邓氏平常是不佩戴这对掩鬓的,只有入宫,或是重要节日才会拿出来佩戴。
邓氏说:“掩鬓的其中一只,有些磕碰到,我今日想拿去金器铺子修,结果听说来了客人,就将它放在了厅堂。等你们走了我才想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邓氏很着急的模样,一双眉头紧蹙,唇色也微微发白。
郑鼎说:“长嫂别急,叫下人们好好找,许是掉在哪个角落了。”
邓氏道:“我刚才已经叫人把厅堂翻了个遍了。整个院子也都找了找,没找到。”
元氏心里很烦。
少了个首饰也要闹到他们这里。
但面上还是说:“嫂子别急,等我们把客人送走了,再同您一起找。”
邓氏却说:“阮将军不能走!”
琉筝抬眼看她:“为何?”
“因为……那只磕碰到了的掩鬓,我正是放在了阮将军坐的那个位置。”
元氏已然明白邓氏想说什么了,她无法压抑住怒火,说:“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杳杳还会拿你的掩鬓不成?”
琉筝道:“邓嫂子,我坐下的时候,没见过什么掩鬓,更没拿过,你误会我了。”
郑鼎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怎能对客人说这些话?
只是这里毕竟是家里,不是大理寺。
女子们说话,他这个男子不好插嘴,免得一插进来,反而将事态闹大,弄得场面更难看。
只听邓氏道:“你们可真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怀疑沈将军?”
“那嫂子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阮将军必然不会故意拿我那点小东西,只是那掩鬓虽然精致,却比普通的掩鬓要小巧一些。我想的是,阮将军可能不小心,哪里的衣裳线头勾住了掩鬓……所以才想着过来问问阮将军。”
琉筝闻言,转了一圈。
“可有看见?”
元氏摇头:“没有。长嫂,不在琉筝这里,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杳杳,我就不送你了。”
她用眼神暗示琉筝快走。
谁知道邓氏是不是要故意坑害琉筝?
然而,这次元氏却是猜对了。
只见元氏一把拉住琉筝的手,说:“这样转一圈可能瞧不见,不如去里屋,我仔细找找。”
琉筝沉下脸:“邓嫂子,你这是要搜身的意思吗?”
郑鼎忍无可忍地开口:“长嫂,你定是弄错了!让阿元先送阮大小姐出门,我替您找。”
邓氏的脸色严肃起来。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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