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倏然瞪大眼睛。
“你胡说!”
邓氏想说点什么,被元氏抢先。
“来人!掌嘴!让这贱婢再不得插话!”
元氏身旁的嬷嬷上前就狠狠扇了周嬷嬷两个耳光。
“住手!”邓氏忍无可忍地说:“此事必定有误会,周嬷嬷跟了我那么多年,从没任何逾矩之处。而且她很清楚,那对掩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郑鼎听到这,也有些怀疑了。
毕竟周嬷嬷是邓氏身边的老人,不至于这样。
他问陈宥:“若是真如你所说,当时你为何不报?”
陈宥道:“小的本想立刻揭发,但又畏惧于周嬷嬷掌事嬷嬷的身份,可方才见我家夫人因此误会了昭勇大将军,还不得已向昭勇大将军道歉,小的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郑鼎沉思。
这话倒也在理。
周嬷嬷毕竟是管事嬷嬷,陈宥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小厮,的确不敢轻易开口。
是看到了邓氏因此误会了琉筝,他才终于忍不住说话。
很合理。
他看向邓氏:“长嫂,你的掩鬓不见,又有人揭发你身边的周嬷嬷,我要叫人搜一搜她的屋子。”
“不行!”邓氏说:“不可能是周嬷嬷拿的!”
琉筝轻笑一声,说:“邓嫂子,当时你怀疑我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依据就要搜我的身。怎么轮到你身边的嬷嬷就不行了?更何况,只是搜屋子,又不是搜身。”
对女子来说,搜身比搜屋子要耻辱多了。
元氏立刻跟着说:“是啊,长嫂!她一个收入微薄的嬷嬷,生了贪念也是有的。你甚至怀疑了杳杳,却不觉得周嬷嬷会拿吗?”
“我……”
邓氏噎住。
那是因为,她跟周嬷嬷一早就计划好了,用掩簪诬陷琉筝。
然后借此强迫琉筝上书,为沈听澜说话。
沈听澜害死的那一万将士,至少有一半是陛下下旨,从琉筝那边拨过去的。
若是阮琉筝都上书恳求陛下解除沈听澜的禁足,那陛下自然会点头,也乐得给皇后娘娘一个面子。
毕竟沈听澜是皇后的娘家人,而皇后也曾多次提起让陛下接触禁足。
一开始的时候,邓氏也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
却没想,阮琉筝一提到沈听澜,就跟要吃人似的。
她也只好转变战术,用了这个诬陷的法子。
只可惜,周嬷嬷没用,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不止没能诬陷阮琉筝,还丢了一只掩簪。
她有一句话没撒谎,那便是,这掩簪的确是她极其重要的东西。
所以说来说去,周嬷嬷是绝不可能偷掩簪的。
那掩簪,指不定是不小心从琉筝头上掉落,落在了哪里。
“我不是怀疑阮将军,我方才已经解释了,只是怕挂在了阮将军身上,弟妹可不要乱说!至于周嬷嬷……既然你们不信,那便去搜吧!”
“夫人……”周嬷嬷莫名有些慌。
陈宥这人,因为爱躲懒,被她教训过好几次。
所以看到陈宥举报自己,她心里就是不踏实。
“你又没做,怕什么?”邓氏说着,对郑鼎说:“二弟,你既然要搜,那就派人去搜吧!”
听到这话,周嬷嬷也知道只能让她们去搜了。
她猜想,陈宥胆敢状告自己,大约是看到自己手上拿过那只掩簪。
可那只掩簪是自己听从大夫人的命令,打算用栽赃琉筝的。
陈宥所以才以为,是自己偷了。
看一会儿什么都找不出来,事后自己怎么处置这个下贱的奴才!
周嬷嬷恨恨地想。
同时,她也有些埋怨邓氏。
他们说搜就搜,大夫人一点都没帮她说话,让她日后再院子里会减少威望。
饶是信任,也该多替自己说几句话的。
但这点不满也只是轻飘飘从心里掠过,并没有停留多久。
郑鼎很快派人去搜周嬷嬷的院子。
他对琉筝说:“今日真是让阮大小姐见笑了,若你还有旁的事,我让阿元现在送你出去。”
琉筝却说:“不了,我也想知道,这只掩簪到底去了哪里。毕竟我也被牵扯了进去,总得有头有尾地解决才好。”
这话也没什么毛病,郑鼎便不再提送她出门的事了。
……
才半炷香不到的时间,派出去搜周嬷嬷屋子的人回来了。
周嬷嬷是管事嬷嬷,有自己独立的住所,但很小,搜查起来也很快。
他们带回来了那只“失踪”的掩簪。
看到那掩簪的一瞬,周嬷嬷不敢置信地瞪直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邓氏也看一眼周嬷嬷。
她一直以为这掩簪是放在琉筝身上之后,琉筝无意间把她弄掉了,却没想到,这掩簪居然在周嬷嬷身上?
难道说,是周嬷嬷背叛了她?
邓氏一瞬间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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