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潋作为大司寇,在京城还是很有些地位的。
宋氏平日是没机会同他说话的,这会儿瞧见裴云潋,又听他说是来找老夫人的,当即说:“琉筝这丫头也是,在边关待了太多年,实在是没规矩。既然是您要见老夫人,自然得喊老夫人起来。我这就替你去喊……”
“阮大夫人不必麻烦了……”
裴云潋连连摆手:“既然老夫人已经歇下,那我先回去了。”
“别啊……”大夫人说:“不如先去我院子里喝杯茶。”
她私心想着,若裴云潋能看上她家芸儿,大老爷和老夫人就不敢继续让芸儿留在长龙寺了。
裴云潋却拒绝了。
“大夫人不必麻烦了,在下怎好意思叨扰?竟然老夫人已经睡下,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别、别走啊。”
宋氏急了,竟然作势要伸手去拉裴云潋。
琉筝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响起。
“母亲,你这是在干什么?”
宋氏手一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回手,说:“没做什么,同裴大人闲聊几句罢了。”
“原来如此。”琉筝走上前道:“裴大人还要去山上还愿,母亲有话不妨等他忙完再说。”
宋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家芸儿貌若天仙,这大司寇并未娶妻,说不定就对芸儿一见倾心了。
这该死的小贱人,竟在这时候出来搅局。
然而琉筝并不管大夫人脸色何等难看,她对裴云潋拱了拱手,说:“裴大人,祖母已经歇下了,她年纪大了,不好叫她起来。不如等她醒了,我替您传话。”
“如此甚好,我也不好叨扰她老人家休息。那么……在下告辞了。”
“裴大人慢走。”
裴云潋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这阮大夫人,如此不知分寸,而且他早就听说了宋氏在徽淑公主府的那些坑害琉筝的光辉事迹,所以他实在不想再跟她多废话一句,连招呼都没跟宋氏打一声就走了。
宋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眼见裴云潋已经走远,她冷冷瞪着琉筝。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要搅局?”
琉筝一脸不解:“母亲这是何意?您要做什么?女儿说错了什么话?”
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更让宋氏气愤。
“我生下你,是老天向我讨债!”
琉筝笑了笑,说:“那母亲可以去菩萨面前问问,是不是前世做了不好的事,今生才要生我向您讨债。”
“你——”
宋氏正要发作,有丫鬟急匆匆跑来。
“大夫人,不好了,三小姐和二夫人吵起来了。”
“二弟妹吵什么?”
“奴婢不知,只知道吵得很凶,瞧着是要动起手来……”
宋氏一听就急了。
二夫人赵氏爱养指甲,她那长长的指甲跟妖怪似的,要是在芸儿脸上一挠……
宋氏当即顾不上琉筝了,急匆匆往赵氏和阮芸筝住的院子去。
琉筝也跟了上去。
如此好戏,她怎能不看?
……
赵氏和阮芸筝两人住的是同一个院子,只是阮芸筝的屋子坐北朝南,朝向很好,日光很充足。
赵氏的屋子便有些阴冷潮湿。
两人今日吵起来,正是因为这房子的问题。
事情很简单,赵氏那边常年没什么日光,衣服放久了,都开始有一股霉味了。
于是赵氏提出,两人交换屋子住一个月。
然而阮芸筝不肯,还言语挑衅,两人便吵了起来。
琉筝和宋氏进门的时候,两人竟还真已经开始动起了手。
只是赵氏到底身材壮一些,阮芸筝这个身形纤瘦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只听“啪——”一声脆响,阮芸筝便挨了赵氏一记耳光。
宋氏刚好进门,瞧见这场面,当即大喊:“住手!”
赵氏愣住,循着声看来。
看到大夫人气势汹汹,当即便白了脸。
而阮芸筝则立刻就流出了眼泪,扑进了大夫人的怀里。
“娘……女儿要被二婶打死了!”
“不怕,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娘瞧瞧,可有出血?”宋氏捧起阮芸筝的脸颊仔细查看。
她疼爱阮芸筝,固然有真情,却也有利用。
阮芸筝貌美,日后必定能寻觅一门好亲事,倒时还能成为阮长筝的助力。
而阮芸筝自己也跟她说过,说她算过命,以后命格贵不可言。
所以大夫人格外在意阮芸筝这张脸。
见只是有指印,没有被那长指甲抓出血来,便稍稍安心了。
她转眸,冷冷瞪向赵氏。
“弟妹,你竟然打芸儿?你可是长辈!可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赵氏原本就有些惧怕大夫人。
他们二房是依附大房生存的。
见大夫人动怒,她脖子瑟缩了下,赶忙解释:“不、不是的……长嫂,她刚才也打我了!而且我最后打那一下,我以为她是可以躲开的,谁知她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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