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份入学礼,”裴望之的指尖按住盒盖,没给她推拒的余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你画画时总缺个趁手的小物件挂着,这个调色盘吊坠,刚好能让你想起要好好照顾自己。”
秦靡望着盒子里泛着柔光的银链,指尖轻轻碰了下那枚迷你调色盘,冰凉的金属触感里藏着细巧的纹路,连颜料槽的弧度都做得格外逼真。
她张了张嘴,可对上裴望之深邃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从来都这样,用最妥帖的理由,把所有关心都裏得严丝合缝。
“谢谢。”秦靡最终还是收下了盒子,指尖攥着丝绒边缘,暖黄的灯光落在她发顶。
裴望之看着她把盒子攥在手心,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散乱的碎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学校报道。”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温度比平时略高些,秦靡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了那点触碰。
翌日。
秦靡把银链轻轻扣在手腕上时,裴望之正站在美院的行政办公室里,指尖夹着两份文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秦靡的入学手续,按特招流程办,相关费用由我的基金会承担。”
行政主任连忙点头,将盖好章的材料递过来:“裴先生放心,秦小姐的画室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顶层靠窗的位置,视野最好。”
进画室时,秦靡刚把画架支稳,就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你看,就是她,靠裴先生的关系进来的。”
“听说她连基础考核都没参加,直接走的特招。”
秦靡攥紧画笔,转头看到两个女生慌忙别过脸,假装整理颜料。
她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回画布上。
艾拉教授刚宣布校园艺术展以城市灵魂为主题,优秀作品将推荐至国际画展。
一旁的露西就突然开口:“教授,我觉得应该核查作品原创性,毕竟有些同学太擅长借鉴别人的风格了。”
话里的指向再明显不过。
秦靡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露西对方正抱着双臂,嘴角挂着挑衅的笑。
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有人窃窃私语:“听说秦的速写和国外一位匿名画家的作品很像......”
“不会是抄的吧?”
“够了,露西。”艾拉收起速写本,语气严肃,“艺术创作讲究证据,没有实锤就不要随意质疑同学,秦,你把写生时的照片和草稿整理好,下节课我们当众核对。”
这场争执看似暂时平息,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在画室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接下来的几天,秦靡总能听到同学的窃窃私语,有人说她“靠关系混名额”,有人说她“抄袭还不承认”。
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创作中,想靠作品证明自己,可越是专注,越觉得压力像浓雾一样裹着自己。
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结束,可一周后,秦靡发现自己放在画室的参赛作品被人动了手脚。
她为青年艺术家联展准备的作品,画布边缘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颜料顺着裂口晕开,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秦靡蹲在地上,看着受损的作品,艾拉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难过,还有一周时间,我们可以试着修复,或者重新画一幅。”
“教授,遇到问题您不应该试着找出施暴者吗?”
秦靡没有抬头,指尖轻轻拂过画布上那道狰狞的裂痕,颜料尚未干透,沾了她一手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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