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之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他抬眼看向秦宋,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平和,多了几分冷意:“怕打草惊蛇?可你提交线索时,连仓库周边的交通监控覆盖范围都没标注,甚至没提前跟邻市警方对接布控时间,你要是真怕惊到沈砚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秦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桌角被他按得微微发响:“我做事有我的章法,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他向前倾身,眼神锐利如刀,“倒是你,裴望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帮阿靡查沈砚山的资金流向,帮她找笔迹鉴定专家,看似处处为她着想,可裴氏跟秦氏无亲无故,你凭什么这么上心?”
“凭我想帮她。”裴望之靠回椅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不像你,嘴上说着保护,做的却是拖后腿的事,上次发布会前,你明知道前员工失联,却没第一时间排查他的社会关系,反而盯着阿靡身边的人不放,你到底是想抓沈砚山,还是想让阿靡依赖你?”
“我让她依赖我有什么错?”秦宋的声音陡然拔高,茶盏里的茶水晃出溅在桌布上。
“她一个人扛了这么久,早就该有人帮她!你看看她,为了查沈砚山,两天只睡了三个小时,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你要是真关心她,会眼睁睁看着她这么熬?”
裴望之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桌布上的水渍,动作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不会拦着她做事,因为我知道她要的不是人替她扛,是有人能跟她并肩,你以为把所有事都揽过来,就是对她好?可你没问过,她愿不愿意被你护在身后。”
“我不需要问!”秦宋拍了下桌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认识她二十年,比你了解她!她看似坚强,其实心里早就累了,只是嘴硬不肯说!当年她出国,在国外被人抢了画具,在画室里哭了一整晚,都没敢跟我提一句,她就是太好强,强到连委屈都不会说!”
裴望之擦水渍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你总提过去,可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的她,能在发布会上从容应对记者的追问,能在沈砚山劫持人质时保持冷静,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躲在画室里哭的小姑娘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里带着警告,“我劝你离她远一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裴望之也跟着起身,两人身高相近,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没丝毫暖意:“不客气?秦宋,你连沈砚山的行踪都抓不住,连自己身边的内鬼都查不出来,凭什么跟我谈不客气?”
“你!”秦宋伸手就要推裴望之,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裴望之往后退了半步,语气恢复了平静:“你连碰都碰不到我,又怎么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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