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的目光在画架上停了两秒,随即收回,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留着也没用,下次整理时扔了吧。”
秦宋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阿靡,连这点念想都不能给我留吗?这几年......我很想你。”
“念想是你自己的事,不该绑在我身上。”秦靡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涌进来,落在她身上,却没暖透那份疏离。
“你该明白,我们之间早就翻篇了,不管是过去的保护,还是现在的牵挂,对我来说都是负担。”
“负担......”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舌尖尝到一丝苦涩,不知是残留的药味,还是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望着秦靡站在光里的背影,那么挺拔,那么独立,确实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羽翼。
“所以,我这些年的坚持,在你眼里,只是自作多情的负担?”秦靡没有立刻回头,她的视线落在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秦宋,感情不是债,不用你还,也不用你守,你画地为牢,困住的只有你自己。”
秦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知道了。”
他缓缓站起身,身体还有些虚晃,却强撑着挺直了脊背,“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秦靡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依旧泛着红痕的手腕上,眉头微蹙:“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留在这里帮你煮点粥。”
没等秦宋拒绝,她已经转身走进了厨房。
秦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失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秦靡动作熟练地洗米、加水,将锅放在灶上。她其实很少做饭,在国外的这些年,大多时候都是随便应付几口,可不知为何,在秦宋的公寓里,她却下意识地想为他做些什么。
秦宋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是他这些年一直梦寐以求的。
“阿靡。”秦宋轻声开口,“上次在竹里馆,那个禾先生,是我安排的。”
秦靡搅拌米粥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我知道。”
秦宋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助理查到信纸是你常用的定制款,林老板也是被你安排的人反锁在仓库里。”
秦靡的声音平静无波,“你这么做,就是想让我怀疑裴望之,对吗?”
秦宋没有否认,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裴望之那个人,心思太深,我怕你被他骗了。”
秦靡关掉火,将粥盛进碗里,转身递给秦宋:“我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秦宋的眼睛,“秦宋,你总是这样,把我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能力分辨是非,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秦宋接过粥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却泛起一丝凉意:“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不是控制,也不是干涉。”秦靡坐在他对面,语气依旧平静,“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用你的方式来左右我的决定。”
秦宋低头喝着粥,没再说话。
他知道秦靡说的是对的,可这么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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