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护士推针管的动作很轻,秦靡却能清晰感觉到秦宋攥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她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安抚闹脾气的小孩。
“好了,按压五分钟就可以。”护士拔下针头,递过棉签,秦靡自然地接过,替秦宋按住针孔。
他的手臂很烫,连皮肤下的血管都像是带着热度,她的指尖贴着那片温热,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还疼吗?”秦靡抬头问,正好对上秦宋的目光。
他没看手,眼睛直直盯着她,眼底的情绪像揉碎的星光,亮得有些晃眼。
“不疼了。”秦宋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却刻意放软,“你刚才笑了。”
秦靡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手,假装整理衣角:“没有,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秦宋固执地追着她的视线,
“你刚才明明笑了,阿靡,你是不是不那么讨厌我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
走廊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秦靡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秦宋,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她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补充道:“但也没喜欢过,至少以前没有。”
秦宋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松开她的手,刚才护士离开后,他又悄悄牵住了她的指尖,这次攥得很轻,像是怕她随时会抽走。
“那现在呢?”他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可能?”
秦靡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好直视着他:“你先好好养病,我们说过,等你烧退了再谈。’“我现在很清醒。”秦宋固执地不肯退让。
“发烧的时候才更清楚,我怕你跟裴望之走太近,怕你被他的心思绕进去,更怕你彻底忘了我,阿靡,你知道吗?你在国外的那些年,我每次看到你的画展报道,都想立刻飞过去找你,可又怕你不想见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我整理你以前的画架,看你留在秦家的旧画笔,甚至偷偷去你毕业展的展厅,站在你画的画前,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我知道我以前浑蛋,总把你当小孩,总想着替你做决定,可我只是......在帮你,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多肮脏,包括裴望之。”
秦靡的指尖微微发僵,她看着秦宋泛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些年,她总觉得秦宋的保护是束缚,却没细想过,那份束缚背后藏着怎样的牵挂。
秦靡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坦诚,“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护着的小姑娘,你也不该再活在过去的执念里。以前我觉得你的保护是负担,是因为你总把我放在你身后,不让我自己面对风雨。可这次,在码头,你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都该试着换个方式相处。
秦宋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换个方式?怎么换?”
“先从朋友开始。”秦靡说,“你好好养病,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别再跟裴望之针锋相对,沈砚山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徐婉岚那边也需要盯着,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把这些麻烦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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