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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自由的未来(下)(2 / 2)

他们跪在舱口,摩尔提将起爆器扔到了林寞脚下。舱内一直捏了一把冷汗的陆战队员们立刻蜂拥而上,将他们控制住了。

林寞捡起了起爆器,看到陆战队员将摩尔提身上的炸药取了下来,这才将起爆器随手丢给带队的上尉。

原来带着部下进攻训练营的这名上尉指挥官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轻轻松松的进攻行动最后演变得这么复杂。在林寞无情地让他的部下去死时,上尉就忍住想上去找林寞理论的冲动,此时在危机结束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这几个孩子真要让我的队员陪葬呢?”

林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难道我们军人的职责不就是为国捐躯吗?”

上尉被噎得直翻白眼。

林寞心情极差,满腹喜悦来解救这些孩子,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他真的是心都凉了,又怎么肯跟上尉解释。

罗莎莉见上尉有些窘,放缓了语气又解释了几句:“他们已经计划这么周全了,怎么肯在这里就死掉?刚才林寞也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手中的匕首随时会掷出去阻止摩尔提按下起爆器,他只是笃定他们不敢冒险,比的只是谁心更狠而已。他怎么会放任战士们无谓地牺牲掉呢?”

上尉悻悻地指示队员们将剩下的孩子们集中进行控制,再度进入登陆舰准备离开。

科林和那五个孩子都被押进了另一艘登陆舰,在离开前,他双眼通红对着林寞哭喊道:“我只是不想再被骑士团或者是帝国控制我的人生,我只是想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我错了吗?”

这句话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甘和控诉,又有着多么渴望自由的决心。

林寞心头一震,他怔怔地看着那艘登陆舰腾空而起,明明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可他仍然那么痴痴地抬头望去。

“小寞,该走了……”罗莎莉轻声提醒。

林寞低下头,罗莎莉发现他竟然在流泪。

“罗莎莉,我错了吗?”林寞痛苦地低语。

科林的话或许只有他和罗莎莉这样出身于训练营的人才能理解。林寞这样努力,又何尝不是为了摆脱骑士团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他现在打破了这个枷锁,可是自己的人生真的就能由自己来掌握了吗?

“只是想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这句话严重触及了林寞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虽然他相信威廉所说的“你不能选择你的过去,但你可以选择你的未来”这句话,但他也在威廉说这番话之前,不得不表态愿为帝国效忠终生。他的未来已经与帝国和李奥绑到了一起,可以自由选择又从何谈起?

罗莎莉似乎知道林寞在痛苦些什么,她重重一个熊抱,用力拍打着林寞的后背大声鼓励道:“小寞,永远不要置疑自己的决定。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你无法找到比这个决定更好的决定,那它就是唯一的正确!因为你别无选择!”

林寞把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水味和冷冽的寒气交织在一起的气息,林寞平静了许多,他闭上眼睛,似乎承受不住苍茫雪地的刺目,轻轻呼吸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终其一生,林寞都再没踏足过这颗地狱星。科林这个与林寞萍水相逢从此也再没有任何交集的少年,留给林寞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哭喊着要求有一个不被操纵的自由的未来。林寞从没有发觉到为什么科林给他留下的最后这个印象是那么的深刻,因为在林寞的内心中,也有这样一个哭红了眼睛呐喊着想要一个自由未来的孩子吧。科林只是替他喊出了一个他不愿意去触及的真相。

林寞之于科林,就如威廉之于林寞,都是阻碍后者去追求自由未来的最大且无法逾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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