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舱房,在景玉带领下,林寞又进入了春柳号的网络中,这里现在已经被改造过,出现了蓝天碧海、沙滩躺椅、太阳伞、鸡尾酒。
梵天穿着艳丽的沙滩衫悠闲地躺着,轻啜着鸡尾酒,享受着海风的吹拂。奥丁却一身军装正襟危坐,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等待,有些焦虑,见到景玉到来,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来,“信息都发布出去,他不会看不到,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呢?”
景玉坐了下来,也端起一杯外壁还沁着水珠的冰镇饮料,漫不经心地说:“他想来自然就来了。”
“是啊,我倒是来了,可也不见你们有欢迎我的阵仗啊。”突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自林寞身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立刻回头。
梵天和奥丁全部都采取了战斗姿态,只有景玉还坐在躺椅上,端着玻璃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来客。
乌列穿着跟林寞一模一样的衣服,站在他身边,一打眼看上去,两个人还真有些难以分辨。
林寞立刻退到景玉身边。
乌列哈哈大笑:“林寞,别用你那愚蠢的人类思维考虑问题了。他们三个能够分出谁是人类谁是他们同类。”
梵天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的同类,还真是人工智能的耻辱。”
乌列回答:“嗯,彼此彼此呢。”
景玉把玻璃杯放下,笔直迎了上来,在离乌列一步之遥时站住。
“维尔马号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她单刀直入。
乌列干脆地回答:“是。”
奥丁和梵天都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
乌列瞥了他们俩一眼:“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既然把我引来了,总得说几句,一言不发就开打,那是街头混混的行为。咱们好歹都很成熟,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好吗?”
这话说的,令对方四人听了都哭笑不得。
景玉苦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低级的手段你都屑于使用。”
乌列歪头看她:“姐姐,我们不是君子,做事只讲究效率,几时讲究起手段了?你不觉得我这招很管用吗?否则怎么会让你们一起出马,还用诱饵把我引来要对付我呢?”
景玉正色道:“我们有正事谈,今天没功夫对付你,你不用紧张,只要告诉我维尔马的下落,把维尔马在你控制下对付自由号的证据交出来就行了。”
乌列嘻嘻一笑:“原来这么好说话,就是为了让帝国摆脱现在的困境啊。可是……姐姐,以我们的身份,有必要为了这些小事被人类颐指气使吗?”
他丝毫没将奥丁和梵天放在眼里,从他们身边经过,挑了张干净的躺椅坐下,拿起一杯冰镇饮料喝了口,点了点头,“姐姐对任何事物的口味,我向来都很喜欢……”他意犹未尽地瞥了林寞一眼。是事物,不包括人,那未尽的话意,就连林寞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景玉不怒反笑:“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但你屡屡要挑战我是真不怕我翻脸吗?”
乌列正色道:“姐姐,对于我们俩来说,只要动念,想毁灭整个人类世界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在意林寞、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人类世界。他们的生死与存亡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林寞终会死亡,这个国家终会消失,人类世界的存在与否也对我们没有影响。他们都是那么渺小和卑微的存在。你可以问问林寞,他是否是否关注过一只蚂蚁的生活,关注这只蚂蚁所在的群落的安危,关注这个蚂蚁群落与另一个蚂蚁群落之间的关系。据我所知,许多人类小孩子都有随意一脚将土铲进蚂蚁窝或者往蚂蚁窝里灌水这种感觉好玩的事,你问问他会在意这些儿童的随意之举会导致成千上万个弱小生命的整体覆灭?将林寞换位成我,将蚂蚁换位成人类,他怎么看待蚂蚁,与我怎么看待人类,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景玉不耐:“我知道,你以前说过,在你眼里看来人类如草芥。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所以我们不要每次一见面就要讨论你的蚂蚁理论。你看不起的,正是我喜欢的,正如我讨厌的,你非要喜欢是一个道理,既然你不能劝服我放弃人类,我也放弃劝说你的想法了。干脆点,你就直说吧,维尔马号到底怎么样了,上面的一百多人是死是活?”
乌列收起了笑容,脸色有些阴沉,过了几秒才说:“人嘛,都死了,飞船倒还在。”
林寞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自由号一百多条人命,维尔马号上也是一百多条人命,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一句话就没了!”
乌列咧嘴,脸上充满了恶意:“要不是春柳号上有姐姐设置的保护,信不信在我没登舰之前,春柳号的下场会跟维尔马号一样?”
林寞眯起眼,他深呼吸着,确定没法跟这个真正将人命视作草芥的魔鬼再争论下去了。
“把维尔马号交给我吧。”景玉将话题转了回来。
乌列眨了眨眼:“姐姐你好象忘了交易内容吧。你既然知道了我们俩都想知道的事情,那是不是需要告诉我,才能交换出你想要的证据呢?”
景玉点头:“先把维尔马号交给我,如果可以,把牺牲者的遗体也交还回来,让他们入土为安。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你想要的答案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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