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下了整整一天的雪,直到2日清晨还在沸沸扬扬着雪末,虽然已经把整个世界都变成粉妆玉裹的清静天地,但雪量又不足以让调皮的孩子们堆起雪人打起雪仗,只是温度非常低,野外的小河河面都已经结冰了。牧草上昨天还因为地温而融化的雪水在今天早上就已经结了冰,变得沉甸甸的。
科穆尔大爷扛着草叉,打开了谷仓门,外面垛放的牧草沾满了冰雪,可不能给他的宝贝奶牛们食用,他决定还是从谷仓里挑些干燥的牧草,等天晴了把那些受潮的牧草晒一晒再说。
他打开门,推着手扶车走了进去。谷仓里一股温暖夹带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车子,用草叉叉起门口的干草往车里扔,谷仓深处突然传来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走动,踩得发脆的干草噼噼啪啪响。
“虎头,是你吗?”科穆尔以为是那只常在附近出没的黄色虎斑猫,于是召唤起来。可是那声音反而立刻停了下来。科穆尔好奇地走了过去。这一带都是一马平川的田野,附近人家也不少,不可能出现什么凶猛怪兽,所以他并不害怕,只是好奇。
干草堆的深处里,没有猫,只有两个人。
一个头上裹着绷带脸上有一抹土灰的小男孩瞪着圆溜溜的碧眼,紧张兮兮地看着科穆尔大爷,那天真无邪和呆萌可爱的表情顿时俘虏了科穆尔。
小男孩子将一只手指放在唇边要他噤声,似乎怕他吵醒了自己身边的少年。
科穆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发现小男孩身边的少年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长得眉清目秀,就是苍白的脸上有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哥哥发烧了……”小男孩含泪小声说道。
科穆尔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果然温度很高。少年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小男孩又指了指他的后背。科穆尔将少年翻了个身,倒吸了一口冷气,少年的背后血肉模糊,伤口边缘红肿,似乎发炎了。
“你们为什么会跑到这里?你们的父母呢?”科穆尔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小声询问。
“妈妈走了,爸爸欠了赌债跑了,债主把我们的家给烧了,哥哥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们跑到了乡下。”小男孩简短的几句话就活灵活现地描述出了一个低收入家庭瞬间毁灭的惨状,果然赢得了科穆尔的同情。
于是没有子女的老鳏夫科穆尔说道:“来,扶起你哥哥,去我家,先给他治伤。”
小男孩含着手指,可怜巴巴地说:“债主,追我们讨债……”
科穆尔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放心,爷爷不会让别人发现你们的。”
于是身体健壮的老人背起了轻盈的少年,小男孩乖巧地揪着他的衣襟,冒着风雪,走进了科穆尔的家里。
少年的伤看起来虽然严重,不过身体素质很好,在科穆尔给他清理伤口时已经醒转,但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响地抗了下来,这让科穆尔很喜欢。
在服过退烧药和消炎药后,少年的烧退了。精神好了许多,于是挣扎着向科穆尔道谢,说自己名叫凯里,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鲁宾,自己的亲生母亲已过世,鲁宾的母亲因为不堪家暴而在两年前离家出走,所以父亲的赌博变本加厉,直到欠下一大笔债逃走了,债主放火烧了他们的家,想把他们俩卖给人贩子顶账,他们拼命逃了出来,希望科穆尔能够收留他们。
说到最后,凯里甚至爬起来跪在**,向科穆尔拼命磕头。
流着泪的鲁宾也在地上跪着向科穆尔磕头。老人立刻把鲁宾拉了起来搂在怀里,又扯住了凯里不让他再磕头。
见科穆尔没有表态,凯里凄怆地喊道:“老人家,如果您实在为难,能不能收留下我弟弟?他才只有6岁,实在经受不了颠簸流离的生活。我可以离开这里自己去打拼,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但他太小了,他会活不下去的。求您老好心收养他,他很乖很听话,什么都会做,吃得也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鲁宾大哭起来,揪住科穆尔的衣服说:“爷爷,留下我哥哥吧,我可以去流浪,要一点饭就够吃的了,可是哥哥受伤了,这么冷,他熬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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