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油菜,两个人都借不到力,只能拼命将对方压到身下,头撞、拳打、肘击、膝顶,所有能用到的地方全部用上了。周仲文并不会武功,只是凭借蛮力反抗,而这种小巧的腾挪功夫林寞自是非常擅长,只是受到油滑的限制,打起来没那么潇洒,但在这拼命的时候,自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林寞一头撞下去,周仲文就有些迷糊了,再一肘撞向周仲文的胃,痛得他像虾米一样蜷曲起身子,林寞迅速占据了优势,以右臂格住了周仲文的颈部,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待周仲文昏迷过去,林寞才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他也极狼狈,半身油渍,发套歪歪扭扭着,上面还挂了几片菜叶。他伸手想撑着地面起身,结果抓了一手稀烂的乌冬面,把林寞恶心得手一甩,一把烂面条都甩到了墙上挂着的昂贵油画上了。
李栀吐了吐舌头,但见林寞此时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寞瞪了她一眼。脱下了外套扔在地上这才增加了摩擦力爬了起来,然后拖着昏迷的周仲文走到了没油的地方,手一松,把周仲文又摔到了地上。
他扔掉了发套,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走到男管家的面前,拔下了他喉间的菜刀,在他衣服上擦了两下,又走回了周仲文身边。
景玉已经告诉过他,这个男管家是周仲文的帮凶,那一夜对于他的死亡毫无异色,说明男管家对于周仲文的邪恶行动都是知情的,自然是死有余辜的。
李栀走了过来。林寞回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接下来的事你最好别看,出去到门外等我吧。“
李栀拿了干净的餐巾,温柔地把他脸上沾染的油渍轻轻擦干净,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开,并关上了门,真是个非常识时务的女孩。
林寞用刀将桌布切成几条,将周仲文双手和双脚绑了起来,又塞住了他的嘴,然后从旁边的几上拿了凉水壶,把里面的水全部泼在周仲文脸上。
周仲文终于清醒过来了。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处境。他目眦欲裂地瞪向林寞,但苦于不能说话,只“唔唔”出声。
林寞蹲在他面前,微笑着说:“对于你这种人来说,连思维都能做假,你说的话我就更不能信了,所以索性堵住你的嘴好了。嗯,我知道你现在正在骂我小畜生。可你心里骂得再爽有什么用呢?现在你为鱼肉,我是刀俎。就像去年你对我开枪时一样,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了而已,对不对?”
周仲文努力昂起头,但用不上劲,只能恶狠狠地看林寞。
林寞收敛起笑容:“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局势掌握在我手中。你最好配合一下我,否则你额外还要吃很多苦头,实在没有必要,对不对?”
连着两个“对不对”,让周仲文愤怒之极,但他的确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此时越努力反抗越只能吃亏,所以只能在心中:“好,我配合你。”
林寞冷笑了一声:“配合可不是口头表示的哦,要用行动来证明的。来,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告诉我,梁南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会知道你们搞的国庆日爆炸案之后又潜伏得那么好,我丝毫抓不到他与你们勾结的证据。”
周仲文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又不是白露骑士团的人。”
林寞看着他,对他的心思实在难以辩解真伪。毕竟以前他都是根据别人的心声来判断的,这位可好,已经知道他会读心术,所以就连思维都拿来造假了,林寞可真没法子了,只好再问下一个问题。
“乌列哪去了?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周仲文又瞪他:“自从维尔马号爆炸后他就不见了,他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我哪知道他哪去了?”
“你和乌列到底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
“他主动来找我的。说可以帮我,有免费的帮手我自然要用了呗。维尔马号事件别怪我,我只是让他挑点事转移帝国和联邦对我的追查,谁知道他把事搞这么大的!”
“告诉我生命喷泉的坐标。”林寞终于问到了关键。
周仲文冷笑:“你还真是帝国的走狗,这时候了还不忘了这事。让帝国获得他们扩张必需的能源好让你步步高升吗?你别妄想了!”
林寞冷笑:“你还是老实交待坐标吧,我还能让你少受点折磨。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中调局的人怎么折磨鲁宾的手段我可都学会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一一在你身上试验一下。”
周仲文可不知道中调官是怎么折磨鲁宾的,但他并不想尝试。他恶狠狠地瞪着林寞:“我想告诉你也没办法啊。难道你以为生命喷泉的坐标只是一串数字吗?你太天真了。生命喷泉的坐标是固定存储在每个‘主宰者’的指定智脑中的,是一长串经过加密的代码。而且‘主宰者’前往生命喷泉乘坐的飞船都是政府指定的,每艘飞船都有独属于这名‘主宰者’的解码器,经过解码后才能启行。而且到了生命喷泉,超级人工智能路西法不但要解析这艘飞船发出的坐标代码、独属于这名‘主宰者’的代码,还要分析‘主宰者’自身的生命代码,也就是通常说的基因链。这三者缺一不可,否则都会导致路西法的悍然攻击。所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没法给你提供坐标。因为从实际上来讲,我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他交待这么痛快,或许也给他一个痛快?林寞手中把玩着菜刀,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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