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先前英勇地救了我们。”林寞在见到一三时很真诚地道谢，如果没有一三攻击那架风式战机，林寞一行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等到李奥的来援。
一三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林寞还没看清那究竟是讽嘲还是狡黠，一三已经开口，脸上居然多了一丝笑意：“救你们就是救我们。希望你不会太难为我们幸存下来的这些人工智能。”
林寞也不怀好意地说：“一三，其实它们都是受你煽动的普通人工智能，只有你自己才是诺森，对不对？”
一三自从事败后似乎放开了许多，一反先前冰冷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许多，居然对林寞眨了眨眼：“我猜，你对诺森并不是像普通人类那样惊恐畏惧的吧。我在景玉身上闻到了诺亚的气息。”
这回答，不知是在试探，还是在威胁林寞，但林寞毫不在意，反倒觉得一三很有趣。
“一三，你对于人类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呢？你觉得我们是只能你死我活，还是可以共同发展呢？”
一三耸肩：“其实人类和人工智能追求的目标并不相同，而且在资源分配上又不是具有独一排它性，完全可以共存，而且甚至可以相互帮助。我也不明白当年诺亚为什么会发起战争。我只是在百年战争中随波逐流一下，然后就跑到这个星球混日子了。如果不是出这么一场糟糕的事情，我觉得我的退休生活过得其实挺好的。”
林寞摇头：“你不该煽动它们夺货船攻击城内，这一场骚乱如果不是因为叛军的插足，你们会制造出多少恐惶？而且货船的坠毁并没有杀死崔文浩，但那一片社区却会受到池鱼之殃，再加上炸毁反质子反应堆实属不智，不但会伤害到附近居住的无辜市民，还会对重建城市产生极大的障碍。”
一三叹息：“按我原计划，货船坠毁将城中权贵聚居区全部毁灭，反正他们没一个好东西。至于之后，我们准备占领平斯克，然后踞此与琉森谈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武，毕竟我的同伴们只是一群应用于生活中的普通人工智能，完全是乌合之众，也指望不了战斗什么的。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完好无损交出这个重工业城市，换来我们可以自由离开这个星球去他乡谋生，最差的结局就是全部死在这里。现在的结局可以说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差，因为我相信落在你手里总好过落在别人手里。”
林寞轻笑：“你不用一个劲拍我马屁。我虽然对人工智能很友好，但只限于愿意跟人类和平相处的人工智能，谋反叛乱的诺森可不在此行列……”
说到这里，他突然脸一冷，话锋突转：“人类管理者有恶行，你们明明有超越人类智慧的智能，却不想办法向人类上一级反映，却自行解决。力图绕过法律，自己充当审判者和刽子手。如果帝国的公民和人工智能都这么自作主张，还要法律何用？谁赋予你们夺走他人生命的权力？而且从法律上来讲，人工智能没有公民权，崔文浩别说毁灭了一个人工智能，就算把你们全体都毁灭了，也最多只会因为损坏财产行为不检落得训斥之类的惩罚而已。”
他见一三还想辩驳，喝了一声：“谁叫你们是人工智能，法律上就是没有公正的对待！”
这句话蛮横粗鲁，但又再真实不过。一三竟无言以对。
过了半响，一三才低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怎么处置剩余的人工智能这个问题，林寞也很头痛。聚众暴动是很严重的罪名，如果以威廉的心性，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人工智能全部毁灭，反正就是一组组程序代码，不会有人悼念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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