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寞这样的疑问,教皇并没有恼怒,只是叹了一口气,“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我知道现在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整个人类世界来说,诺森都是最大的敌人。我不否认目前我们的精力的确是应该聚集于诺森身上,我先前的话只是提醒你,考虑事情一定要长远。或许在我们有生之年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我们从不能放松警惕,‘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句老话不仅适用于诺森,也适用于默星人。”
林寞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他的血液里也流淌着默星人的血。在一位睿智的老人面前,听他一直在意味深长、翻来覆去强调默星人的危险,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很想问一句:“教皇,是不是我的出现让你产生危机感了?否则默星人都离开1700多年了,你怎么突然又害怕起默星人来了?”
然而林寞并没有问出来,无论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他都只能默默地接受教皇的警告。因为他不知道默星人的来龙去脉,他不敢保证说默星人一定就如白莲花般纯洁无暇、天真无辜。
教皇见林寞沉默不语,或许也感觉出他心中的不是滋味,于是起身,为林寞倒了一杯温开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寞把精致的瓷杯捧在手心里,水温透过杯壁还有些隐约的热量可以暖手。他并没有喝,只是放在手里暖着,似乎想汲取这微弱的热量。
过了许久,林寞才打破了寂静问道:“那么,教宗,您把我们邀请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们默星人的事吗?”
阿方索微微一笑,终于说了实话:“不,我邀请你们来,是为了铲除在瑟微横行霸道的诺森。”
一直过了午夜,林寞才离开了切尔西堡,他手臂里挟着三本书,很悠闲地回到了下榻的宾馆。因为他的擅自外出,身边人知道后都没敢休息,见林寞安然归来才放了心。弗蕾亚忍不住抱怨道:“你好歹带上我。总自己私自行动,我这个保镖还有什么用啊?”
林寞心情不错,居然还有心思笑话她:“嗯,你这个保镖是没什么用处了,要不回去后就跟东瑞结婚,老实当个全职太太吧。”
弗蕾亚脸顿时红了,跺脚大骂:“林寞你……是不是东瑞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告诉你了?”
林寞嘻嘻一笑,没回答,进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东瑞向弗蕾亚求婚这事没有对外宣扬,毕竟弗蕾亚还没答应呢。可林寞是谁?来瑟微的路上弗蕾亚心心念念都是在考虑求婚这事,林寞还不是一眼就看出端倪了。
艾什、安东尼和伊夫力也跟着进了林寞的房间,艾什鼓足勇气说:“长官,现在时局这么不安稳,你不能再这么自己私下行动了。你这么任性,其实是在为难我们,不但让我们为你的安全担惊受怕,而且一旦你受到了丁点伤害,我们都会更加寝食不安。”
林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这里到切尔西堡的所有路线都在景玉的监控之下,别说有个风吹草动,就算有只苍蝇飞过,景玉都能完整地画出它的飞行轨迹,你们怕什么?战乱地区才需要你们的保护,在这几步距离的安全地带我要身后带着一大群人岂不是笑话?恐怕前面的人都走到目的地了,后面的人还没离开宾馆呢。”
艾什还想说什么,林寞急忙又抢着说道:“放心,我有分寸,需要你们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偷懒,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也不要不听我的话!”他的话略带些严厉,向来唯他马首是瞻的艾什立刻闭上了嘴。
安东尼哭笑不得地看了艾什一眼,显然对于这位现在沦落到只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分管上级已经无话可说了。估计在艾什眼里,林寞是说一不二的,被敬畏如神明的,所以指望艾什劝说林寞是没戏了。
林寞也看出安东尼的不甘心,于是摇了摇手指,对他说:“我对艾什说的话也是对你们俩说的,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我有我的考虑和判断。在接到我的直接命令后,你们不需要考虑,只需要执行!”
安东尼肃然,条件反射般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然后就苦笑了。
把所有人都半赶半哄出自己的房间后,林寞趴到了**,柔软略弹的床垫一下子压了下去,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在教皇的密室里谈了好几个小时,他一直是端坐在那硬梆梆的木椅上,坐久了肯定不舒服。
“真是老了啊,成天在富贵窝里享受,现在这身体都吃不得苦了。想当年在训练营里可是在雪地里跌爬滚打大半天不带一个苦字的。”林寞感叹着。
景玉站在床边,笑骂:“矫情吧你。现在也就刚才20岁就敢喊老。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还享受?你自己说说你到克洛伊这不到4年的时间里,你出了多少任务?享受到了什么?”
林寞翻了个身,将枕头垫在背后,倚着床背问景玉:“你今天晚上一直很沉默,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杀掉教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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