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抹了把脸,目光炯炯地看向李奥,坚定地回答:“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伤害菲恩!”
李奥伸手,颤抖着指向他:“你还要狡辩!”他捂住胸口,似乎心痛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公爵夫人的事你还没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拿是乌列干的来搪塞我,现在你刚看过菲恩,菲恩就出事了,你还拿是乌列干的来搪塞我!我问你,先前公爵夫人的事就算你不知情,既然知道是乌列干的,也明知乌列不怀好意,你为什么不提防乌列同样谋害菲恩?真的都是乌列干的吗?还是你在打着这个幌子为我清除异己?”
林寞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咬着唇,刚想辩解,李奥又吼道:“从陛下遇刺后,你做什么事都先斩后奏,全然把我蒙在鼓里,甚至事后连解释都欠奉,你又何尝把我放在眼里?你是在辅佐我吗?还是在按着你的心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你仗着我们多年的情谊,把我当成傀儡一样摆布吗?”
诸位重臣们骤然听到李奥这般凌厉的指责,都暗吸了一口气,尴尬得厉害,却又不能擅退。在李奥和林寞这对帝国最佳搭档反目之际当现场目击者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李奥还没发泄完心中的怨气,继续吼道:“你要搞清楚,在我登基之前我们是伙伴,在我们登基之后我们是君臣!你不是走狗,也不是太上皇,不要自以为是!菲恩他有万般不是也还是我亲兄弟,身上流着里希特家族的血液,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比的!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权力杀死一位公爵夫人一位亲王?都是我太过纵容你,让你现在变得这么放肆!”
林寞挺直了腰,虽然内心很受伤,但面上却不露哀伤,只是冷冰冰地反问:“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在陛下心里原来就是一个恃宠生娇的佞臣?如此不知轻重、不知尊卑,敢于先斩后奏谋杀皇族,随意践踏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是吗?陛下!”
李奥怒道:“那这两件事你又做何解释?不要只会拿乌列当挡箭牌!你给我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哪怕只有一分,你要明白不仅仅是我需要一个解释,还有整个帝国更需要,一句乌列干的能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吗?”
林寞向他低头,声音沉闷地回答:“对不起,陛下,我没有证据。我以为有你的信任就足够了。可是没想到时间会变,人也会变。你已非当年的你,我也非当年的我。所谓一生一世的伙伴、君臣交心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口号,当我最需要你的信任时,你却已经给不出了。”
他抬起头,一句话掷地有声:“我没杀害公爵夫人和菲恩,信不信由你!”说完转身就走。他的背影寂寥孤单,然而背挺得笔直,却显得愈发清冷沧桑。
李奥指向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好,你有这胆气离开,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林寞脚步顿了一下,再没吭声,径直走了出去。
偏殿里死一般的静默。奥尼尔和布罗姆都与林寞私交甚好,然而在李奥暴怒之时也插不上话,何况没有真凭实据就为林寞喊冤,只会火上浇油让李奥认为林寞结党营私,所以大臣们都一致闭嘴不言,等候李奥气消。
李奥紧闭着嘴,然而他如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种寂静的环境里愈发刺耳。此时的他脸上集愤怒和悲伤为一体,脸颊上有团不健康的红色,显然气得着实厉害。
过了一会,李奥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重臣们鞠躬,鱼贯而出。在离开桫椤宫后,布罗姆脚步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原研健,又看了一眼奥尼尔,似乎想说点什么,奥尼尔瞪了他一眼,布罗姆这才沉默了。
出了桫椤园后,奥尼尔轻拍了拍布罗姆的肩,小声说了句:“静观其变。”说完各自分道扬镳。
整个白天,因为乔拉的回来,桫椤园里忙翻了天。乔拉原是回来奔母丧的,没想到一下飞船又接到同胞兄弟的死讯,顿时晕厥了过去,苏醒后哭了一上午,又不知什么原因和李奥关着门大吵了一番,再然后,桫椤园里处于愁云惨雾之中。
李奥以隆重的葬礼将薇安和菲恩葬在了皇家陵园,在回宫后立刻签署了一系列震惊帝国的命令:因林寞忤逆皇帝,削其少将军衔,开除军籍,剥夺其在帝国的一切职务,只保留公爵爵位,召回帝国驻联邦原大使并改任他职,林寞自即日起任帝国驻联邦大使,非帝令不得擅入帝国领土。
自默历1736年一直到1740年,在帝国白手起家威名显赫了近5年的林寞因为始终不曾公开真相的理由失了帝宠,以近乎流放的待遇被放逐到了联邦。
oNoralstyle=text-dent:36.0pt;so-char-dent-unt:2.25》突然有人的轻笑声。林寞一凛,接着看到乌列从洞中慢慢走了出来。
“姐姐教的真不错,借着堵我的机会,还在训练你呢。”乌列似乎有些嫉妒,又似乎有些不忿,睨着林寞。
见乌列好整以暇似乎不打算逃跑,林寞还是不放心,站在洞前,与乌列隔了三四米距离,堵住他逃走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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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来拥你登基……”一旁的李栀幽幽地说。
菲恩像听到了笑话,失笑道:“这怎么可能?”但当他看到林寞的目光时,才发觉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笑话,在劳伦斯眼里,这显然是非常可行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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