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听的入神,在林寞简要讲述了他来联邦的真相后,久久没有说话。
还是宙斯过意不去,殷勤地问道:“林先生,你们刚喝过酒,要吃点什么水果或是点心解解酒吗?”
林寞摇了摇手,因为回忆起李奥,心头有些堵,对宙斯低声说:“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没喝多少酒。”
辛白这才回过神来,对林寞说:“我来时,原猜到你可能又跟刺杀周仲文那样为了策划什么事,所以自污名声来联邦。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对付诺森这么大的事,避免联邦忌惮你。还有你的父亲……”
林寞微笑,略低了低头:“抱歉,我父亲是李佑这件事,我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你。以前是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泄露,在帝国引起什么争端。我觉得我父亲是谁不重要,我从没打算过靠他的荫庇。现在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是战友、朋友,我不想再隐瞒你,尤其这是我来联邦的理由之一。你既然要帮我,我再隐瞒这件事就很过分了。不过此事还是请你保密,现在局势很乱,被外人知道或许会惹出一些麻烦。”
辛白嘘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教宗为什么要我来帮你了。你是对付诺森的最佳人选,而且你又是李佑元帅的儿子。教宗对于李佑元帅一直是非常尊敬的,这样的你,的确是值得以整个教皇国的力量来为你背书的。”
林寞笑着睨了他一眼,斜飞的目光颇为风情,但更具睥睨众生的傲气,似乎不屑教皇国的力量,但在好友面前,林寞却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辛白与林寞结识于游戏之中,如何不了解林寞那坚韧又矛盾的心性,微笑着摇头:“你这个性子,真是极端之极。说你冷酷无情吧,你会在游戏里为了一个死去的老诺森流泪,说你温柔吧,你能狠心丢下爱慕你的公主,屡次远涉敌国出生入死。说你傲慢吧,你能跟我一起待在小酒馆里喝酒,悼念故人,陪我一起撒酒疯。说你平易近人吧,你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高傲的简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现在才明白,你身上果然是流着白露皇族的血液啊。”
林寞不屑地嗤之以鼻,又双手抱头呻吟:“说了半天口渴了,你这儿什么待客之道,说要跟我秉烛夜谈,现在烛也没有,连口水都不给。”
辛白见林寞耍起赖来,颇有些无奈,冷哼道:“这都什么毛病呢?宙斯给你准备饮食你不要,非要我伺候你?”
不过虽然这样说着,辛白还是起身,从角落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来。
林寞好奇地看过去,辛白手中的瓶子不小,表面鎏了一圈金色的花纹,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盛着满满的灰黄色的小球。
林寞很稀奇地走了过去,歪着头,看辛白用夹子从瓶子里夹出一个小球,放到了瓷杯中,又夹出一个小球,放到了另一个瓷杯中。
宙斯取来了凉开水。
辛白对林寞笑道:“好好看着杯里,给你个好看的东西看。”
林寞扬眉,果然认真地看向杯中。
宙斯将凉开水小心注入杯中,在水达到杯沿三分之二的高度时停了下来。
灰黄色毫不起眼的小球一直沉在杯底,此时突然动了一下,中央开裂出十字形的缝隙,缝隙逐渐扩大,露出里面雪白的内瓤。
林寞这才发现这小球似乎是一种花,在吸收了水后,外表不起眼的花苞逐渐打开,一层层展开,如昙花般展现出洁白的花瓣。花瓣如莲,修长白润,随着花瓣层数的展开,花缓慢从水底浮起,待到完全升出水面时,花瓣完全展开,共有十多层,交错密布,中央露出嫩黄色的花蕊,浮在白色瓷杯中,圣洁纯净,美丽不可方物。
林寞在花初开时就生怕自己粗俗的鼻息扰了花的美丽,所以下意识地屏息,此时终于憋闷,深吸了一口气,却嗅闻到淡淡的香气,那一刹那间的感觉,用“沁人心脾”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就像体内的污秽被瞬间洗净,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然无存,从肉体到精神都像是得到了净化,心情极是轻松,甚至有种莫名的欢快感。
林寞吓了一跳,身子骤然向后一缩,有点受惊地说:“这是什么?”
辛白一脸“你是土包子”的嘲弄表情:“这香气只有两息时间,你就吸了一口,浪费了一半。”
林寞不好意思地又靠近过来,端起了杯子,白色的小花如拇指大小,仍然在水面上绽开着,随着水波轻微动**,但那种奇特的香气的确不见了。
辛白把小花往边上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口泡出些许淡黄的水,解释道:“去年我不是在一颗叫瓦哈卡的野星上当一个开荒团的副团长吗?在那里无意中发现当地一种极其顽劣的动物,名叫蜥猴的,总喜欢跟我们的庄稼捣乱,每逢被我们打退,死伤惨重时,这些蜥猴就会跑进树林中,从遍布整个星球的一种灌木上采摘花苞扔进水中,靠近过去嗅闻,然后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地丢下同类的尸体,欢快地返回丛林深处。
这种事情看多了,我就非常好奇,摘了一朵这种小白花,让人工智能测试过对人体没有伤害,就扔进了干净的水中,于是升腾起了这种香气,非常好闻,而且让人心灵得到短暂的净化。可以算是平心静气、驱除杂念的良药了。不过这花茶喝起来倒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也就是普通的茶水功效,再就是泡水好看。看你刚才有些心浮气躁,所以想起来泡这花茶给你闻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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