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在联盟内地位看来比较高的干部转而询问林寞:“林先生,既然主xi郑重地宣布由你接任我们的领导,那请问你对于青联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他并没有使用敬语,但表情上也并不算失礼,显然不是人云亦云的角色,有他的考量。
林寞平静地回答:“我在开会前才知晓了联盟的组织结构和成员组成,对联盟的了解还不够深,一时间难以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不过就我这几个月来对联盟的了解,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青联目前需要提高知名度,将自己的政治主张以更鲜明更深广的力度进行宣传。但我不主张游行、示威、抗议等较激进的活动。我曾经遇到过一次联盟组织的游行,引起的骚乱引发了警察的拘捕行动。对于一个立志进取国家统治权的年轻政党来说,被打上太左或是太右的标志都不太好。既然主xi的一惯主张是温和改良,那么最大程度上获取民心更重要。”
与会者大部分都是学生会出身的骨干,对于游行示威这类的活动再熟悉不过,由于在学生时代并不掌握话语权和力量,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愿望和思想,此时听到林寞竟然上来就批判他们最熟悉的表达方式,顿时有多人纷纷出言反驳,会场顿时乱了起来。
凯撒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林寞所说的那次游行是怎么回事。克莱尔为了尽快接触到林寞,向他通报过此事,是克莱尔组织的一场小型游行,借避难之机与林寞接触,加深林寞对她的印象。但凯撒不能否认,游行示威之类的活动对于青联来说太过习以为常,可以说是青联发展起来的必要手段之一,此时林寞竟然直截了当地反对,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绝不会在与干部们的第一次接触这种重要场合就提起此事。
果然,林寞立刻进行了解释,他做了个手势,请大家听他把话讲完,“各位,我理解在联盟成立的早期,为了让社会各界人士听到你们的理想和愿望,游行抗议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但各位应该或多或少都有过经验,知道游行抗议的后果是不可控的,哪怕出发时的愿望是再和平纯洁不过的,但在过程中容易出问题的环节太多,很容易与政府暴力机构产生摩擦,甚至出现暴力冲突。对于学生联盟来说,这种冲突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热血青年,冲动些、激进些都没关系,哪怕被拘捕了,留下了不良纪录,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象征和标志,是自己对抗这个不公平社会的荣誉,是值得骄傲自豪的。”
林寞的这番话,得到了不少同感,许多干部情不自禁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林寞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在他目光注视下,明明知道是虚拟的,但干部们还是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端正坐姿。
“如果青年联盟还是只想喊喊口号,与警察冲突一番,留下一地狼藉的标语口号旗帜,闹完就完,不计较政治后果,那我先前的话各位可以当没听到。可是现在主xi把我邀请来,阐明了他的最终目标,是让青联取代原党,对部分不良的国家制度和社会现象进行改革,那么各位就要摒弃原有的一些做法。
一个政党想站稳脚步,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表面功夫,都必须顺应民意。而老百姓们都想些什么呢?其实他们很容易满足,只要衣食住行这些日常生活能够得到很好满足,阖家团圆,社会和平稳定,幸福指数越高越好。他们才不会在乎是原党还是青联执政,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稳定生活的政党就是好政党。
目前联邦的社会还算稳定,百姓的生活还没到水深火热的地步,他们自然渴望生活能更上一个台阶,但如果变革可能会导致战争或是其他不和平因素,可能会导致他们今后的生活还不如现在,那么提出变革的政党只会引起他们的恐慌和抗拒。一个被打上激进标签的政党,在百姓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各位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林寞停顿了一下,干部们面色终于沉重了起来。能坐到场中位置,他们哪个也不是没有脑筋的平庸角色。林寞的警告是他们从没有考虑到的死角,从这样一个角度来考虑,林寞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新生政党,可能做一百件好事都没人注意到,但做一件错事就会被紧揪不放。尤其是当这个新生政党力量日益壮大后,执政党不可能不采取各种打击手段。游行抗议这类容易产生骚乱的活动会被执政党利用,他们能够使用的各种龌龊手段各位可以自行想象,绝对会把青联拖进一湾脏水里搞臭,所以容易被敌人钻漏洞的活动都请各位慎重考虑。”
林寞又望向凯撒,“虽然两个月后才会推出议员候选人,开始在各行政星进行选举拉票,但是现在就应该多寻觅一些专业的公关人士来进行运作了。这种专业的行为,不是你我或是场中这些学生出身的干部能够操纵的。”
凯撒没想到林寞还没开始掌握联盟权力,却先开始操心选举的事,并将关键工作分配给专业人士,所以有些惊愕。但凡有些权力欲的人,难道在这时候不是应该先力求掌握联盟的权力,排除异己,选拔自己人吗?
看到林寞坚定的眼神,在凯撒望过来时不闪不避,凯撒突然明白过来,林寞对于掌握青联的权力这种事其实是毫无兴趣的,他真的是把当青联领袖当成过渡时期的必要手段,只是把竞选认真当回事了。
可是就算把简长安成功推上了议员位置,甚至最终成为总统,对于林寞来说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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