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寞低头考虑了一会，突然抬头，诡异一笑，“父亲，当初你与诺亚契合，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向他提出要求，他就答应了吗？”
李佑流露出一丝失望和痛惜混合的神色：“你还是想和他契合吗？”
林寞微微歪头，面带一丝腼腆：“或许会成功呢？诺亚会说出成功机率的，如果不行我可以临阵退缩啊，反正他又不可能与我强制契合。”
李佑刚想张口，突然神色一动，在静默了一秒后开口说道：“没有时间了，我在全息幻境中逗留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诺亚刚才提醒我30秒后就要断开连接了。小寞，你已经成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有自己的判断。无论你要怎么做，我相信你会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决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你的未来不是只有责任，你还年轻，未来还会有许多种可能，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条路上。”
林寞心头一跳，顿时因为李佑声音的急促而有些悲伤，“父亲，我以后还能再看到你吗？”
李佑也有些悲苦地摇头：“恐怕并不容易，诺亚能让我的意识与他的意识短暂脱离并置入全息幻境也是非常艰难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问他，但目前我们要离别了。”
他站了起来，与林寞并肩而立。父子俩虽然容貌和气质并不相似，但站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息萦绕其间，感觉非常和谐。
“父亲！”林寞大喊一声，猛地抱住了李佑，埋头于父亲并不宽厚的胸膛中，身子颤抖着，泪水狂涌。他听到了李佑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还有萦绕于耳圈温柔的声音，“小寞，要保重！虽然我不能与你并肩共立，但我一直与你同在……”
林寞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父亲慈祥的神情定格于刹那间，林寞手臂中一空，李佑在瞬间消失了。
林寞一个踉跄，双臂抱了个空。风华绝代的李佑消失了，花团锦簇的白露牡丹消失了，雕梁画栋的天香苑也不见了，一切都回归原貌，眼前的世界只是一座白色的圆厅而已。
诺亚站在与林寞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只是这次是倚着窗台，抱着手臂看向林寞。
林寞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狼狈，泪眼模糊地看向诺亚：“我要再见到他！”
诺亚略含怜悯地回答：“短时间内恐怕是不可能了。我为你们创造了这30分钟的时间，已经消耗掉他的大部分能量。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讲，要充能很久他才可能再次恢复自主意识。脱离我的意识独立存在，对于他来说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可以忍耐30分钟，但如果超过40分钟，他的意识可能就再也无法存在，真正的消失了。”
林寞哽咽了一声，低下头捂住脸，泪水涟涟，无声抽泣。
诺亚并没吭声，任由林寞自己发泄。
过了几分钟，林寞打起精神，擦干了泪痕，又低头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抬起头来冷静地说：“谢谢你。”
诺亚扬了扬眉，有些揶揄道：“我觉得这是我们见面以来你最真诚的的一句话了。”
林寞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知道林寞心情不好，诺亚不以为忤，笑着说：“明天早上五大区的总督就要到克洛伊集合了，我看了你的行程安排，明天下午14点让他们一起觐见你如何？后天的加冕典礼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我猜你总得在加冕典礼前见见他们。”
林寞点了点头：“好的，我会让梵天安排。”
说完，两人之间又静默了片刻，有些尴尬。林寞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诺亚点头，目送林寞离去，只是目光非常复杂。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