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秦少琅的声音放得很轻。
苏瑾身体一颤,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苍白和勉强的笑意:“先生,我……我睡不着。那个王虎,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县令的儿子,这五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会了。”秦少琅肯定地回答。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至少,他本人不敢再来了。”
苏瑾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被杯壁的温度驱散了些许,但心里的寒意却未曾消减。
“可是他的父亲是县令……”
“县令又如何?”秦少琅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个世道,官,也分很多种。有为民请命的,自然也有只为自己的。王县令能在蓝田镇作威作福,靠的不是律法,是拳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只要证明,我们的拳头比他的硬,或者,我们能给他带来比找麻烦更大的好处,他就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这番话,苏瑾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看着秦少琅沉静的面容,那颗悬着的心,就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这个男人,总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睡吧。”秦少琅揉了揉她的头,“明天醒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嗯。”苏瑾轻轻应了一声,顺从地躺下,盖好了被子。
秦少琅看着她闭上眼睛,这才吹熄了油灯,自己则在旁边的地铺上盘膝而坐。
他没有睡觉。
他正在脑海中,仔细研究着那个《三清提纯法》。
系统的奖励,从不会凭空出现。
这个酿酒术,不仅仅是提纯酒精那么简单。
第一清,为竹炭滤杂。
第二清,为冰凝去水。
第三清,为药材升华。
这三道工序,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尤其是第三步,需要用到几种看似普通,但配比却极为刁钻的药材,在蒸馏的最后阶段,通过熏蒸的方式,将药材的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性,融入酒中。
这已经超出了酿酒的范畴,近乎于炼丹!
“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少琅的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扬起。
……
与此同时,县衙后宅。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王虎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倒在一名锦袍中年男子的脚下。
“爹!爹!您要为我做主啊!”
锦袍男子正是蓝田镇的县令,王德发。
他此刻正皱着眉,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王虎的模样实在凄惨,左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门牙都缺了一颗,说话直漏风。
“怎么回事!”王德发一拍桌子,沉声喝问。
“是秦少琅!是那个废物郎中秦少琅!”王虎哭嚎着,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在他的嘴里,自己只是看中了苏家姐妹,想“请”她们去府中唱个小曲,结果秦少琅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死手伤人。
“他还说……他还说……”王虎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着王德发的脸色,“他说,别说是我,就是爹您亲自去了,他也不放在眼里!他要让您……让您知道,这蓝田镇到底谁说了算!”
“放肆!”
王德发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一个败光家产的废物郎中,一个镇上人尽皆知的赌鬼,竟敢伤他的儿子,还敢口出狂言!
这简直是在当众抽他王德发的脸!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来人!”王德发对着门外怒吼。
“老爷!”两名健硕的家丁立刻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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