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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暗沉的天空一片阴霾,远处的山脉仿佛与灰蒙蒙的乌云融为一体,碧绿的植物接受着大雨的灌溉,淅淅沥沥。
地面激起一滩滩水花,清脆的雨声即使在屋子里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薇薇望着窗外,有些出神,模糊的画面也不禁勾起了她朦胧的意识。
记忆之中,仿佛也有些破碎的画面——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永无止境地冲洗着整个世界,却未能冲洗那份凄凉的悲伤,独自落寞。
“我想这件事的严重性,你们不会不比我们清楚。”严肃的柒七死死地盯着基恩夫人,桌上的热茶一口未动,僵持的气氛久久未能散去。
基恩夫人沉默着,那忧伤的摸样正思考着什么,“是的,但我想你们并不清楚这件事对于一个家族的严重性有多少。”
不知是训斥还是无奈,她的语气就如同她的表情一样忧伤。
柒七见她冥顽不灵有些怒意,“您依旧坚持你的作法是吗?”
“是的小姐。”基恩夫人非常干脆的告诉她,“所以无论你们来多少人,来的是什么人,抱歉我都无可奉告!”
柒七刚想继续回话——
“我想您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望着窗外出神的薇薇忽然转过身。
对于之前的那番对话她已经忍无可忍,背对着窗外的天光将她的身型弧度完美勾画。
无法看清此刻的她到底保持着什么样的神色,只是光这样的语气,柒七就知道事态要开始转变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感到一丝威胁的基恩夫人愤愤地将目光转向那甚是凌厉的女孩。
薇薇依旧保持那股势气,拧在一起的眉宇写满了内心的不爽。
她并未挪步,而是悠然自得地靠在窗前,表情的温度降到了极致。
“我说您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有说要刨根究底您的家世吗?”薇薇轻笑,令人发寒的轻笑,“抱歉我没兴趣知道~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告知您,因为您家族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您家族的事与海妖事件联系在一起,我希望您可以有点心理准备配合调查,仅此而已”
她那不屑的轻言语气根本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即使她是长辈。
这番话理所当然迎来了基恩夫人的恼羞成怒,她站起身,“你们莫名其妙的胡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因为找不到证据而诬陷人吗!!?”
看着丝毫不被自己语气惊到的两个女生,她竟然会感觉无力。
“哦?是吗?”薇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没有事实的真相,我们所能想到的罪名可就这一条了呢。”她瞥了眼柒七,淡定的柒七冲她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
“我们当然清楚这或许有些不尊重您,但凡法易斯岛没那么多奇怪的事你们一家也不至于牵扯其中,我们需要掌握最多最可能的线索,即便与您无关但至少给我们一个排除您的理由,这么说来您应该明白了吧?”
薇薇的话语波动着基恩夫人的情绪,也让她的理性接受着考验。
强忍着,紧紧握拳的双手也让她的内心一直挣扎着。
她忽然坐下,深有意味的眼神不知踌躇着什么。
最终,她表现出泄气的摸样,那痛苦的表情凝结着积攒已久的悲凉与无奈,紧蹙的眉宇,暗沉的眼帘旁触目惊心的鱼尾纹见证者岁月的痕迹。
做下了最后一番思想斗争后——
“罢了!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
“——阿嚏。”
止不住笑的小优忽然打了个喷嚏,她连忙裹紧身上的毛巾,吸了吸鼻子,然后继续不停傻笑。
夏洛的表情却在此刻凝结,他一脸紧张地将手贴在她的额头试温,急促而又担心的口气问道:“感冒了?!”
小优如触电一般退回了身子,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有点过敏而已。”
他这样担心的摸样,一时间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她忽然将目光转向移门,因为些许的动静引起了注意,随着拉开的身影定眼一看,原来是花匠爷爷。
“你们的衣服给你们送来了~”
夏洛立刻起身迎了过去,虽然平时总是有点目中无人的傲慢,但在很多礼节方面他却做得丝毫不差。
“谢谢您,辛苦了。”
带着不知是否是刻意的微笑,只知道这样的他总是会很受欢迎。
花匠爷爷意味深长地瞅了屋内的小优一眼。
这抹眼神却激起小优的不寒而栗,他那有些小小的邪恶表情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年轻人啊,赶紧换衣服吧,别生病了~我去忙了啊”一边笑着,他一边悠然自得地离开了。
夏洛看了他最后一眼背影,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衣服扔给了小优,“换上吧,我去隔壁。”他指了指旁边,没有一丝表情。
接过衣服的小优点点头,随着移门紧闭身影的离去,独自一人的她终于松了口气,或许是之前太紧张的关系吗?
她穿上白色宽领露脐装,领口和袖口分别缝制着彩色的木珠装饰。
下身是配套式的的百褶短裙,穿上新的白色短靴后,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盘起,只留下鬓角和刘海一些碎发。
白皙的脸蛋显得更为小巧,她再次整顿了一番,身体终于感觉清爽多了。
拉开移门,才发现夏洛早已恭候门外。
不过小优有些吃惊,因为自己穿着的衣服竟然和那家伙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下身换做了宽松收口裤,同样搭配了一双白色男士短靴。
而淋过大雨的脸颊似乎更为动人,乌黑的发丝依旧紧紧地贴在额头与鬓角两侧,高挺的鼻翼留了点小水渍。
只是稍微的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起先还漫不经心的他注意到小优的装扮后,那双好看的瞳孔瞬间浮现惊异的神色。
这难道是情侣装吗?!
“我们…走吧??”
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饰这份窘迫,小优不等夏洛回答就先他一步而行,说是离开更像是窜逃。
夏洛跟上她,脸上略带着微妙的表情。
完美镇的倾盆大雨依旧漫无止境地下着,仿佛不再停止。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混着凝土草木的清香,听着淅淅沥沥的点滴声,萦绕在耳边却有一番意境。
小优拿起放在门口木桶中的竹伞,此时的花匠爷爷正撑着伞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检查它们是否因大雨受损,见夏洛和小优从房子里走出来,便关心的问:“又出门吗?”
小优笑着点点头,正想撑开竹伞的动作被夏洛打断。
他伸出手,从小优手中拿过并轻轻说:“我来吧。”
“早点回来哦~”老爷爷带很看好两人似的目光,接着,他又继续弯下身琢磨那些东西。
小优见状稍微往旁边挪了一步,待夏洛撑起伞后,便跟随他一起走了。
也正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完美镇的集市几乎没什么人。
除了偶尔撑着伞的几个人路过之外,便是出奇的宁静。
这是少有的景象,仿佛漫步在毫无人烟的山间雨谷,充斥着浅淡的自然清香。
会和了维多利亚夫人与豌豆先生,按照之前的约定,四人开始朝潘塔塞丛林出发,然后聊着只有他们才明白的内容。
“都准备好了?确定没有问题?”夏洛依然严谨,身旁的小优默默听着。
维多利亚答地信誓旦旦,“没问题,既然恢复了魔法,这也不过是点小伎俩!”
“呵呵,我可是有点紧张啊~”豌豆先生兴奋地搓搓手,既是期待的心情百味陈杂。
他将做的,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足以改变整个法易斯岛的事。
这是第一次在下雨的时候来到潘塔塞丛林,虽然景色并没有夜里来的那么壮观,但是虚渺的水雾也够将整个丛林铺上神秘之纱。
高大的树木直冲望不到尽头的云霄,留下令人遐想的天际。
林中有些潮湿,没有了多尼精灵的喧闹,可能是因为雨季而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林中依旧少不了生灵的鸣叫,那种空灵的感觉不断在耳边萦绕,直击灵魂深处的震撼。
矮树草叶不断被雨水击打着,如丧了精神的枯叶一般,但在雨水的灌溉之后,他们的外貌却如新生一般富有光泽。
泥泞的湿土有些难走,白色靴子占了不少痕迹。
小优仔细跨过一些难缠的藤蔓,这东西在那晚可吃了不少苦,听着雨水‘啪嗒啪嗒’打在竹伞上,稍稍一扭头就能看见夏洛面部表情的脸庞。
她挨得很近,即使不是第一次这样,却每次都会让她心跳加速到不行。
于是这种时候总会试想——说点什么吧?
前方的维多利亚与豌豆先生少有的安静,小优不停地捉摸着,直到视线无意转向了某个点。
“等等,等一下!”她拉住了夏洛的手臂让他停下,然后自顾朝另个方向行进。
前方两人闻声纷纷停下了脚步,夏洛带着莫名的情绪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小优看上去是在期待什么,这里——没错,就是当时自己被米拉瑟大毛虫追逐摔倒的地方。
米拉瑟大毛虫自带腐蚀性的唾液,这会必然还有交战过的痕迹,但到底是怎样的**因为是夜晚所以没看清,所以她想借此白天一探究竟。
夏洛始终为她撑着伞,小优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一片黑黑的印记。
维多利亚紧跟上前,“米拉瑟毛虫的唾液啊,有什么问题?!”她不太明白地问着。
小优随意捏起一团被腐蚀的草,但在此之前维多利亚连忙阻止,可当她相安无事地在手里把捏了一阵后,两人的表情瞬间困惑了。
“有点奇怪啊。”小优终于道出了感慨。
夏洛也发现了古怪,“我记得这是有腐蚀性的?”
维多利亚连忙抓起一些,她的眼神布满从未有过的惊叹,根本不明白这三人在搞什么的豌豆先生好奇地凑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
“神啊!”维多利亚有种说不出诧异的感叹。
小优看维多利亚如此吃惊的模样更显奇怪,“您不应该没发觉啊,米拉瑟毛虫的唾液并不是腐蚀,更像是另一种力量。”
她继续捉摸着这层黑色的东西,这种微妙的感觉隐隐之间,觉得似曾相识。
“另一种力量吗??早年确实没有研究过这个家伙,因为米拉瑟只有法易斯岛才有!登岛以前我甚至就不知道这家伙的存在!”维多利亚不满地解释起来。
“您意思这是罕见的动物?”夏洛微微蹙眉,道出了最后的结论。
“确切的说,没错。”维多利亚夫人站起身,小优也站了起来。
“最初并没有在意而是当魔法昆虫来对待,你们也知道它调配出来的东西确实没任何问题!”维多利亚目光悠长看着那摊黑色印记,“我认为有必要鉴定下这团东西!!”
小优不自觉地看向夏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沉重。
这里是阴雨绵绵的天空,而爱斯汀堡,依旧保持着晴空万里。
湛蓝的天空衬托着雪白的城镇,令人舒心不已的空气,令人沉迷的风景。
巴克街的某一处,还是那家美丽的露天餐厅,没有太多客人,顶着烈日的阳光下,并不觉得热。
篱笆式的木栏将属于餐厅的范围圈起,沿边摆设着艳丽芬芳的盆栽,在这纯白的景观之下显得如此缤纷夺目。
纯白的木椅,纯白的木桌,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修饰,却总能引来不同人士的光顾。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翊冰的瑜歆别扭地坐在一桌前,对面的人是她最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纳塔莉。
她有着令人发狂的闲情逸致,喝了一口碧绿色的果汁清凉果汁后,将目光转到自己握着的羊皮纸上,然后装作非常无辜的摸样,魅惑的紫瞳闪现着让人疼惜的困惑。
“瑜歆啊瑜歆~你说说之后我到底选谁好呢?到底是谁看起来更可口呢~”她虽然问着,却并未看瑜歆一眼。
瑜歆挑着眉,额头明显有一丝不太耐烦的痕迹,那双蔚蓝色的晶瞳竟浮现着火光。
她的面前同样有一杯清凉的果汁,她却丝毫未动。
当然,她也没有回答纳塔莉的问题。
于是,纳塔莉继续自娱自乐,看似烂漫天真地在纸上做着记号,然后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欣喜的样子好像小女生得到了心爱的礼物一般将纸从桌前推给了她。
“你看看嘛,你说这个好不好呀??”她带着憧憬的目光,期待从瑜歆口中得出答案。
“这样对你来说真的很好玩吗?”
冰冷的口气,在如此惬意的环境之下,竟还会那么的刺骨,瑜歆丝毫不理会纳塔莉的故作天真,虽然气愤,可她努力忍着。
纳塔莉即刻收起微笑,天真的脸庞变得高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这番话的后果是什么吗?嗯?”
她笑着,确是如此阴暗的笑。
瑜歆见状立刻反驳,“我想你明白,我之所以忍耐你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后果!如果我根本不计较后果呢?你认为自己还会在这里吗!!?”
“是啊~”纳塔莉觉得有些好笑,“你如果真的不计较后果,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和我喝饮料呢~?”
“你!”那种想发泄的愤怒发泄不出的感觉,她真是第一次品尝到。
纳塔莉托着下巴,十分有兴趣地看着她,“或者你说说看,你认为,谁会相信你呢?凌翊冰吗?要等他相信你,那点时间可够我做很多事了呢~”
话音落尾,她露出甜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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