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这将他逼入绝境的家族!
更恨那个高高在上、看似掌控一切的谢桑宁!
王氏愣住了,她在为她儿说话!她儿却当众让她住口!下了她的面子!
王氏心中酸涩,终归儿子是不心疼自己的!
只有她一味的付出!
倒是谢承宗听到了王氏的话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终于又挺直了背脊!
哼,他谢承宗,作为谢震霆的亲弟弟,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从未!
“好!好!好!”谢承宗连说三个好字,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走便走!离了谢家,离了将军府,你们便当我二房就活不下去了?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强撑着挺起胸膛,试图找回一丝尊严:“待这阵小人作祟的谣言过去,我儿无虑,依旧能昂首挺胸踏入朝堂,步步高升,封侯拜相!”
“到时候——”他猛地指向老太君和谢桑宁,“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是谁后悔的肝肠寸断!今日之辱,逐门之恨,我谢承宗永生永世铭记!他日必当百倍奉还!你们等着!都给我等着!!”
他显得如此荒诞可笑,无人应答,像是在无情嘲笑着他的愚蠢。
就在这时,谢桑宁动了。
戏也看够了,该收网,吃上主菜了。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族谱面前。
将族谱双手恭敬地拿起,放在了族长的面前。
“二叔硬气,侄女着实佩服。”
“既如此硬气,觉得能靠谢无虑卷土重来,我们谢家不敢看不起您,那便定然不会养虎为患,便净身出户吧...没有道理给敌人复仇的路上撒一把金。”
“各位族老,桑宁说得可对?”
她微微侧过精致的脸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二房发寒。
经过刚刚那一遭,族老们自然无不点头,纷纷觉得净身出户是极好的。
“再者,既然二房上下如此情深义重,骨肉相连,不愿分离,那我们倒也不好做那拆散骨肉的恶人。否则,岂不让外人误会我们谢家无情无义?”
众人纷纷应是,谢桑宁笑着为族长递上朱砂笔。
“既如此,就请族长动笔吧。”
“不——!!”被按在地上的谢无忧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不走!我没说要走!祖母!族长!我不走啊!都是谢桑宁这个贱人!她嫉妒我!她要毁了我!她要毁了二房!她…”
谢桑宁如同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嫉妒你?”
“嫉妒你什么?”
她上前一步,姿态优雅,带着无形的威压:
“嫉妒你脸上连脂粉都盖不住满脸蠢相?嫉妒你穷?还是嫉妒你爹没我爹有本事?”
“谢无忧,你这脑子里装的东西怕是和寻常人不一样,莫不是你娘当年将胎胚塞到了你脑子里?”
“噗哧…”
角落里,不知是谁再也忍不住。
“你…你…”
谢无忧从未听过的如此恶毒的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双眼翻白,身体软软的就要向后栽倒。
“接住她!可别让她晕在祖母这,脏了祖母的清净地。”
立刻有两名健壮的仆妇上前,一左一右将摇摇欲坠的谢无忧死死架住。
族长看着眼前的闹剧,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不再犹豫,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支朱砂笔。
笔尖重重地落下。
谢桑宁盯着族长将几人名字划掉后,立马吩咐道:“来人!即刻将谢承宗、王氏、谢无虑、谢无忧四人,逐出将军府!不得延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物:“身上的衣服也得换下,但可以给他们赏一身仆人的。”
“本小姐,向来讲究个仁慈。”
二房四人几欲吐血!
仁慈?!
——
不出一会,四人便被赶出了将军府,连个包裹也没有,穿着灰布衣裳,阳光刺眼,照着他们惨白的脸和身后轰然关闭的朱漆大门。
如今,他们再无归途。
瑞雪楼内,如夏开心道:“小姐,如今将军府可算是清净了!那谢无虑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金榜题名,如今倒是成了笑话,这简直让奴婢心神舒爽呢。”
谢桑宁只看着窗外,喃喃道:“是啊...人人都笑他...可人人都可能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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