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
他发自内心地感激涕零!但现在有旁的太监在,他不能下跪!
“奴才…奴才谢县主大恩!”他声音哽咽,侄儿能去西寒,在大小姐的羽翼下安稳生活!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这比升职加薪更让他动容!
谢桑宁轻笑道:“需要的手续,你应当知道找谁办,本小姐就不多说了。待你回宫,皇上若问起…本县主接旨后的反应…”
她看着德胜,眼中带着一丝深意,“你…如实说便是。”
“如实说?”
德胜闻言一愣,下意识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
如实说?说您接到圣旨后欣喜若狂、感激涕零?陛下想看到的,明明是您如丧考妣、憋屈愤怒的样子啊!您让我如实说您很开心…陛下能不恼?
他犹豫着,试探着问:“县主…这…如实说…陛下定然会怀疑,或是…”
“照实说。”谢桑宁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德胜看着谢桑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头那点疑虑瞬间消散无踪!
大小姐算无遗策,她这么说,定然有她的道理!自己只要乖乖听话照做,绩效点肯定哗哗涨!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如实禀报!”德胜应道,胖脸上重新堆满谄媚的笑容。
养心殿。
裴琰的心情出奇的好。批阅奏折时,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一想到谢桑宁接到那道恩旨时可能出现的表情——震惊?难以置信?愤怒?憋屈?他就觉得通体舒泰!
“德胜回来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旁边侍立的小太监。
“回陛下,德胜公公刚回来,正在殿外候着。”小太监连忙回禀。
“宣!”裴琰放下朱笔,身体向后靠了靠,脸上带着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德胜低着头,小步快走进殿,扑通跪下:“奴才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裴琰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旨意送到了?嘉宁县主接旨时,是何反应啊?”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想象着德胜即将描述的精彩画面。
德胜站起身,垂着手,脸上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
“回禀陛下…奴才将陛下的恩旨一字不落地宣读后…嘉宁县主她…”
“她如何?”裴琰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兴奋,“可是…惊愕失色?还是…愤懑难平?嗯?”
他几乎要迫不及待听到谢桑宁失态的消息了!
“呃…”德胜像是被裴琰的追问吓到了一样,缩了缩脖子,“县主她…她…她非常开心!非常激动!”
“什么?!”裴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奴才不敢隐瞒!”德胜连忙补充,“县主她…她当场就笑了!笑得可开心了!还说…说陛下您体恤她思乡之情,将故土赐予她,此恩此德如同再造!她感激涕零,定当竭尽全力治理好西寒,以报陛下深恩!奴才瞧着…县主那模样,是真心实意的高兴!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德胜一口气说完,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觑着裴琰的脸色。
只见裴琰脸上的表情,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精彩纷呈!
先是愕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是憋闷!
“你…你说她…很开心?很激动?还感激涕零?!”
裴琰的声音拔高,“德胜!你个狗奴才!是不是怕朕听了不高兴,故意拣好听的说来哄朕?!”
他猛地一拍桌子!根本不信!这怎么可能?!谢桑宁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对一块破地感激涕零?!
这狗奴才肯定是在撒谎!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德胜吓得噗通又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欺瞒陛下!奴才说得句句属实!奴才当时也…也很惊讶!可县主她…她真的就是那么说的!那高兴的样子…奴才瞧着也不像是装的啊!陛下!奴才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赌咒发誓,情真意切。
裴琰死死盯着德胜那张写满惶恐和委屈的胖脸,胸中的怒火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烧不起来,却憋得他更加难受!
他了解德胜,这奴才虽然滑头,但胆子不大,尤其是面对自己雷霆之怒时,不太敢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难道谢桑宁真的很开心?
为什么?!
那块破地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
她难道看不出朕是在羞辱她吗?!
还是说…她真的对西寒那个鬼地方有感情?!或者说…她是在强颜欢笑,故意装出这副样子来恶心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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