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嘱语气沉痛而严肃,“是要让你们记住!记住这份危机!记住这份责任!你们要成长起来,要变得有用!要么能并肩作战,要么至少,不要成为软肋和拖累!明白吗?!”
“林家,真的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不能再只顾安逸享乐,只看眼前!”
“明...明白了…”
第二天清晨,林子渊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了正在晨练的陈锋。
“陈…陈统领!”
林子渊鼓足勇气,声音还有些发颤,但腰板挺得笔直,“我…我想拜您为师!跟您学武!请您收下我!”
陈锋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昨日还被血腥场面吓得脸色发白几欲呕吐的少年,又瞥了一眼不远处正看着这边的谢桑宁。
谢桑宁微微颔首。
陈锋这才看向林子渊,声音冷硬:“拜师?你现在还不够格。”
林子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未退缩,正准备再次请求,陈锋却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先教你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会用操练新兵的法子操练你。能吃苦吗?”
“能!”林子渊惊喜极了,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
“别急着答应。”陈锋眼神锐利,“一个月后,考核。若能在我手下撑过十招,或者完成我指定的任务,再来喝拜师茶,正式拜师。若撑不过…”他冷哼一声,“就滚回去继续做你的大少爷,别浪费我的时间!如何?”
“好!”林子渊眼中燃起熊熊斗志,“一言为定!请陈统领教导!”
看着林子渊被陈锋带走到一旁空地,开始蹲那看着就让人腿抖的马步,林唤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
他羡慕林子渊找到了方向,有勇气去争取。
可他自己…习武?想到那些血腥场面他就腿软。读书?他实在提不起兴趣。他迷茫了,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谢桑宁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在想什么?”她声音平静。
林唤吓了一跳,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表妹…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不像子渊,有习武的决心。读书…也…”
“觉得习武读书都不行,就一无是处了?”谢桑宁打断他。
林唤沉默地点点头。
谢桑宁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缓缓道:“林唤表哥,这世界很大,路很多。并非只有习武从军、科举入仕才是正途。”
她指了指营地:“你看那些工匠,能打造坚固的车轮,让我们一路少受颠簸之苦;看那些厨娘,能用简单的食材做出可口的饭菜,抚慰人心;看那些打理行装的仆妇,事无巨细,井井有条,保障我们起居无忧。还有商贾,流通货物;医者,救死扶伤;匠人,巧夺天工…”
“只要你能找到一件自己真正喜欢、愿意投入精力去钻研的事情,并且能把它做好,做到极致,那你就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这,就已经超过大多数随波逐流的人了。”
谢桑宁看向林唤,目光平和:“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再接着浑浑噩噩,趁着这次西寒之行,好好看看,好好想想,你到底喜欢什么,擅长什么。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林唤怔怔地看着谢桑宁,是啊,世界那么大,何必把自己困在文武的框里?
他用力地点点头:“谢谢表妹!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找的!”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明显不同了。
林子渊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每天累得像条死狗,眼神却越来越亮。
林唤也不再自怨自艾,开始仔细观察沿途的一切,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仿佛一夜长大,少了几分娇气,多了几分沉静。
几日后,车队终于踏入了西寒的地界。
空气变得干燥,风沙也大了起来,但道路却异常平整宽阔,马车行驶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道路两旁不再是荒芜,而是成排成行、枝叶茂盛的耐旱树木,如同绿色的卫兵,抵御着风沙。
林家众人看得啧啧称奇,这和他们想象中的黄沙漫天、荒无人烟完全不一样!
谢桑宁寄给西寒县令屈之年的信,比他们早到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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