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不分男女老少!天啊,多能鼓舞人心的一句话,怪不得...
这县令也是,句句不离谢桑宁,看着便是被训的十分成功,众人心中钦佩至极。
下一站是屯田区。
齐整的田畴向远方延伸,纵横的水渠如同脉络,农夫们正趁着日头未烈在田间劳作,看到屈县令一行,他们只是远远地停下动作,微微躬身致意,脸上并无多少谄媚或畏惧,随即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效率极高,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
林如海这位在京城也算见过世面的爷们,此刻也被这规模宏大的灌溉系统和井然有序的耕作场景震住了。
“这引水之法,比京城还要高明些…看那垄沟深浅,竟无差别,定是用了规尺,一丝不苟…”
最后一站是城墙内侧的演武场。
这里的气氛与前面几处截然不同,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数千名身着统一深色劲装的士兵,正在烈日下操练。
队列行进整齐划一,脚步踏在夯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战鼓擂响。
长矛突刺,刀光闪烁,呼喝声短促有力。
这里并没有中老年人,只有年轻人,想必谢桑宁定然是用了法子,强制征集的。
但不管是否强制,这些人现在的眼神里,只剩坚毅。
林子渊下意识地喃喃:“这…这才是兵…”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谢桑宁都十分恐怖!
若是非强制,她竟然能让这些人自愿训练,自愿受苦,若是强制,她竟然没有让百姓生怨,还将这些年轻人规训得如此好。
突然,城墙上,巨大的弩机被推了出来,对准了城外的黄沙。
林家众人站在高耸的城楼下,仰望着这一幕。
林子渊和林唤看得眼睛发直,呼吸都屏住了,没有男孩子不喜欢这些!
屈县令挺直了腰板,声音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自豪:“诸位贵人请看!这便是咱们西寒的脊梁!大小姐亲手练出来的铁卫!固若金汤!”
曾经他也不理解,训练一些对付沙匪的人出来,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但大小姐说,所有人的命都是命,更多的训练苦的是一时,但保住的是命和家庭!
善!大善!在他心中,谢桑宁是雨水,灌溉了整个西寒!
一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才参观完,大家都魂不守舍,就连林嘱,都有些神游天外。
翌日,林唤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他想找林子渊分享,却发现林子渊已经在训练了!
天还未亮,陈锋高大的身影杵在门外:“卯时一刻,校场。迟一息,加跑一圈。”
林子渊顶着刺骨的寒气冲到校场时,陈锋已经站得如同一杆标枪。
训练内容简单枯燥且恐怖:背负装满粗砂的沉重革囊,在沙地上奔跑,每一步都像陷在泥潭里。
然后是纹丝不动的站桩,要求身体如铁铸般稳定,还要承受着陈锋毫无征兆的击打,大腿外侧、腰腹、后背。
最后是木刀的劈砍,对准固定的木桩,要求角度、力量、速度一丝不苟,重复,再重复,直到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虎口磨破渗出血丝。
第一天下来,林子渊几乎是爬回房间的,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
第二天早上,他被酸胀感疼醒,挣扎着爬起来,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早饭时都握不住筷子,稀饭撒了一身。
“这就扛不住了?”
陈锋戳破了他的狼狈,“西寒七岁娃娃抱着羊羔翻沙丘,都比你利索。京城少爷的骨头,是面捏的吗?”
林子渊的脸瞬间涨红,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憋屈得想吼回去。
就在这时,谢桑宁带着屈县令,从校场边缘路过,似是去查看城防。
她脚步未停,目光只在林子渊狼狈佝偻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悠着点,别真练废了。若是不行,还得完整的送回去,林家还指望他这个少爷传宗接代呢。”
那语气,没有关心,没有鼓励,林子渊猛地挺直腰背,尽管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咬住下唇,对着前方的沙地,用尽全身力气,再次迈开了沉重的双腿。
陈锋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而另一边的林唤没找到林子渊便直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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