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奴儿美,但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胜在眉眼温顺柔和,皮肤细腻白皙,尤其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是水汪汪的,仿佛盛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怜惜、想要保护。
此刻,她微微嘟着嘴,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态,眼神里全是陛下受苦了的心疼,看得裴琰心头一软,积压的戾气又消散了不少。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只知道拿琐事来烦朕。”
裴琰忍不住抱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谢奴儿光滑的手背,“朕养着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陛下息怒。”
谢奴儿顺势将另一只手也覆上裴琰的手背,轻轻拍抚着,“大臣们也是职责所在。只是他们不明白,陛下日夜操劳,殚精竭虑,为的都是江山社稷安稳,黎民百姓安康。您才是这天下最辛苦的人。”
她的语气真诚极了,仿佛裴琰真的是个勤政爱民、被大臣辜负的明君。
这番话说到了裴琰的心坎里。
是啊,他多不容易!
他都是为了这个天下把自己熬成这样!
“也就只有你,能懂朕几分。”
裴琰动情地收紧手掌,将谢奴儿拉得更近了些,几乎要搂进怀里。
他身上厚重的龙涎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汗味,好在并不难闻。
谢奴儿乖顺地任由他拉着,脸上飞起恰到好处的红晕,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她微微侧身,拿起旁边小几上一直温着的莲子羹,用精致的白瓷小勺舀起一点,先在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吹,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裴琰嘴边:“陛下,喝点羹吧?您晚膳都没好好用,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奴儿看着…心疼死了。”
她的动作自然流畅,眼神专注地看着裴琰,仿佛喂他吃东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裴琰心头一热,张口含住了勺子。
温热的羹汤滑入喉咙,舒服得让他喟叹一声。
连日来的食不知味,竟在这一刻被这碗平平无奇的羹汤解决了。
他张开嘴,示意还要。
谢奴儿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讥诮,快得如同错觉。
她很快又换上那副温婉的模样,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喂着,时不时用浸了温水的柔软丝帕,轻轻擦拭他嘴角根本不存在的痕迹。
“慢点,陛下,烫呢。”
她柔声细语,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您啊,再忧心国事,也得顾着自己。您若是倒下了,奴儿…奴儿可怎么办?”
“奴儿...只有您了...”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无助感。
这极大地满足了裴琰作为帝王和男人的双重虚荣心,也让裴琰顺势问出口了一个问题:“朕的如妃不是还有嘉宁县主那般强势的后盾,怎么能算只有朕呢?”
谢奴儿抬眸,泪水顺着脸颊留下:“陛下...您莫不是在嘲笑奴儿,您不知道奴儿为何入宫吗?为的就是代替县主,如今送进宫后便对奴儿不管不顾,这么久了,也并未和奴儿有书信往来。”
她委屈道:“若不是陛下时常赏赐着奴儿,怕是这宫里都只能吃糠咽菜了...”
“好了好了,莫哭。”裴琰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头发软,哪里还记得什么谢桑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下巴轻轻蹭着她散发着馨香的发顶,“有朕在,你怕什么?有朕养你,不需要那谢桑宁。”
他拍着她的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雀鸟。
确实,从谢奴儿入宫起,在他的监视下,从未有谢桑宁与如妃交往传信的消息,当初入宫,听闻也就给了两个一般的贴身婢女陪着,多的东西也没给,那谢桑宁当真是用完就丢,真是和传闻一样的狠心恶毒。
“奴儿知道陛下是天地间最好的男子...”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崇拜地看着他,“陛下对奴儿这么好,奴儿也心疼您,今晚什么都别想了,好不好?让奴儿好好伺候您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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