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我们的人占了上风,将他强行送离了汝南。之后,便再无音讯。”
“如此强行送离,便能杜绝二人再见吗?若陆玉衡再找机会寻回来呢?”
姜明欢看着父亲。
“寻回去亦是无用。”他摇了摇头,“陆玉衡被送走不久,我们便将你二叔接回来了。接着他便由你祖母做主,与王氏成婚了。”
“可二叔就这样同意这桩婚事了吗?”姜明欢总觉得这并非二叔的性子。
“起先是不同意的,甚至闹了绝食。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哪能由得他做主……尤其是我们这种门第。再说,他总要娶妻,总不能,真与一男子过一世。”
忆及此,姜行山深深叹了口气。
母亲向来强势,此事如了她的愿,可姜行颐却从此变了个人。
从前虽也混账,却总还有所顾及,也并非全然不思进取。
可自成婚以后,他便彻底不再理会府中,只终日流连于花街柳巷,也不怎么归家,更遑论教养子女。
姜明欢见父亲的模样,心知,府中大小事务,朝堂风云,已耗尽了他的心力。
如今,他无力也无意再去深挖一桩在他看来已然了结的陈年旧案。
姜明欢不再多问,只是微微福礼,“女儿知晓了。多谢父亲告知。”
事已至此,父亲只怕并不知晓旁的了,也不愿再知晓更多了。
退出书房时,夜色已浓。
廊下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府中派去的人与陆玉衡的随从发生了摩擦……这摩擦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陆玉衡再无音讯,是真的远走他乡,还是……短暂的沉默?
姜明欢在苦苦思考的同时,墨林也在为着那粗布包烦恼。
这东西太过寻常,几乎无从下手。
再说那上面的粘物。
京中能用得起珍珠粉的人家不少,而桃花瓣更是寻常之物。
于是,他只能先从布料本身入手。
这种深蓝色粗布,虽普通,但或许,织法染料的细微差别,能有所指向。
墨林拿着布样,几乎访遍了京城东南西北四城的布庄,绸缎庄乃至成衣铺。
可大多数掌柜只看一眼便摇头,说这是最下等的粗布,各处都有售卖,难以分辨出处。
直到他到了南城一家门面窄小,专供京中府邸下人采买的老布庄里。
布庄只售卖成衣大件,并不经手这等小玩意。但那掌柜的看墨林脸上忧色重重,还是戴起了老花镜,对着布料反复摩挲起来,又凑到鼻尖细细闻了闻。
不久,他慢悠悠地道,“这布……染得不大匀,细看这蓝色里透着点灰败气,像是用了一种廉价的土靛。城西永顺染坊出的低价布,好些年都是这个味儿……”
永顺染坊……
墨林终于听到了些不一样的消息,不免为之精神一振,谢过掌柜的以后,便立刻赶往城西。
然而,永顺染坊的管事面对询问,却面露难色。
“官爷,不是小人不配合。这布,光是去年就出了上千匹,采买的府邸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侯府,伯府,尚书府……各家都有份,这如何查起?”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
但墨林并未放弃,他换了个思路。
“那么,近三个月内,可有哪家府邸,单独或小批量地采购过这种布料?不是大宗采买下人衣物,而是只需够做一两个小物件的量?”
管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没有。这等粗布,都是成批量走,谁家会零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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