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黑胡子说着弯下腰,做好开枪的准备,动手拨开了门闩。店主、车夫和警察三个人一起转过身。
“进来吧。”黑胡子低声说着,退后几步,面对下了门闩的大门,手枪藏在背后。没人进来,门一直关着。过了五分钟,门外的一个车夫小心地伸头进来,看见几个人站在店里,吧间探出一张忧心忡忡的面孔,提醒他们说:“所有的门都关了吗?他会到处查看——悄无声息。他狡猾得很,简直是魔鬼。”
“老天!”魁梧的店主惊呼一声,“后面!留神后门!我说——”他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吧间的门嘭地关上了,几个人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忘了后院大门和便门。后院门——”
他说着就冲了出去。
一分钟后,他攥着一把切肉刀回来了。“后院门开着!”他厚厚的下唇耷拉着。第一个车夫喊:“那他说不定已经进来了!”
店主说:“他不在厨房。厨房里有两个妇人,我还用这把小小的宰牛刀刺了个遍。两个人也说他没进去。她们没发现——”
“那你把门锁上没有?”第一个车夫问。
“我又不是小娃娃。”店主答道。
黑胡子收起手枪。与此同时,台板一下子盖上了,插销吧嗒一声,接着一声巨响,门钩咔地断开了,吧间门撞开了。他们听见马弗尔连连尖叫,像只被逮到的小野兔。大伙儿急忙跳过吧台,赶过去救人。黑胡子手枪啪的一声,就把房间最里面的穿衣镜打出一条条裂纹,接着哗啦一声,镜片碎了一地。
店主冲进房间,看见了奇异的一幕:马弗尔蜷着身子,拼命抵着通往后院和厨房的门。他正在犹豫,这时门一下子推开了,马弗尔被拖进了厨房。一声尖叫,接着锅盆一阵叮当作响。马弗尔垂着头,顽强地往后挣扎。他被拖到厨房门前,接着门闩被拨开了。
警察早想抢在店主前头,他这时冲了进来,一个车夫跟在他后面。警察对准揪着马弗尔衣领的那只看不见的手,一把抓住手腕,紧接着他脸上吃了一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门打开了,马弗尔拼命往后面躲。这时车夫抓住了什么。“抓到他了。”他嚷嚷。店主紫红的双手随即钳住了那看不见的人。“他在这儿!”他大喊。
马弗尔先生摆脱了束缚,突然伏在地上,想从那群人的腿后面悄悄爬出去。几个人在门边厮打,隐形人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因为警察踩了他的脚。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激动地大喊大叫,双拳乱挥。车夫突然“唉哟”一声弯下腰,原来是肚子上被踢了一脚。厨房连着吧间的门嘭地关上了,马弗尔先生溜走了。厨房里的几个人这才发觉自己对着空气乱抓乱打。
“他跑哪儿去了?”黑胡子大喊,“外面?”
“这边。”警察迈进院子,猛地停下脚步。
一块瓦片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砸在厨房桌子上的陶质餐具中间。
“我来让他瞧瞧厉害。”黑胡子高喊一声,这时一只钢桶闪着银光从警察肩头飞过,接着五发子弹一颗接一颗地飞向暮色。黑胡子一只手在水平画圈,子弹像轮子辐条一样,飞向狭窄的院子。
院子里悄无声息。“五发子弹,”黑胡子说,“这才是妙不可言。四个A加一个王。谁去拿盏灯笼来,咱们给他收尸吧。”
[1]特伦特河畔伯顿(Burtonupo),位于斯塔福德郡,以酿造啤酒而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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