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云萝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朝他的胸口刺了过去。
锋利的匕首被大手抓住,划破了他的衣襟扎进肉里虽然不深却见了血,手也被利刃划的血肉模糊。
“你果然是个毒妇!”
云萝笑得肆意极了,手陡然一松,任由她握住了匕首,却再下一刻又猛然用力,另外一只手不服输的再一次朝他脸上抓去,趁着对方微微愣神,那把沾血的匕首已经换了方向扎进了云萝的身体里。
云萝却如同丝毫没察觉到疼一样,扬了扬手中的面具,笑着看着面前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我就知道是你,无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还在,我都不会认错。”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微微踉跄:“我知道你都忘了,可我却还记得。虽然我们夫妻不到一载,但是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姜榧。”
脸上疤痕交错的姜榧这会儿愣愣的看着面前踉踉跄跄几乎快要站不稳的人,脑子里面不断有东西闪过,却没有半点是能清晰的。他只知道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面前这个女人是他仇人的女儿,满门血海深仇。面前这个女人曾经利用过他,而后又舍弃了他,仗着自己貌美利用权臣,极有心计,**又狠毒。
这会儿这般作态不知道又想算计什么,竟然下得了狠手连自己都愿意搭进去。
心里这么不断的想着,手却不受控制的将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抓住,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远处的纪留白觉得有些不对,起身准备到跟前的时候,看着两个拥在一起的人微微蹙眉又坐了回去。
虽然说这会儿这样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既然是要做个了断,那就当作是最后的念想,而后才能断个干干净净吧!
云萝这会儿有些恍惚,借着他的力道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我和你,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定然会如你爹爹期望的那样,在乡野间,有几亩良田,再打打猎,娶个贤惠能干的妻子,生很多孩子,儿孙满堂,白头到老。若,若不是我,你不会离开村子,不会遭受,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姜榧微微蹙眉,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开了一般,胸口也钻心的疼,他伸手想将云萝推开,却发现那股子疼拽的他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压根就推不开死死抓住自己的人。
云萝轻笑:“不用白费力气了,匕首上我抹了毒,见血封喉。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心里只有仇恨,而我又放不下,不如一起走。”
她原本不想的,她只想再看看姜榧,然后自己了断。可出现了偏差,但是这样也好,不能同生,那就共死,毕竟她死了,留姜榧一个人也难活,不如走的痛快些。
至于云初,公主府那么多人,还有皇帝在,他一定会安然长大的。
若说有愧,唯一有愧的便是宁归远,那个风光霁月的人啊!若是姜榧真的不在了,日久天长或许当真能在一块,可姜榧还活着,自己怎么能舍弃他呢?
人的心原本就是完整的,一旦分成了两半,本来就必死啊!
她看着远处,那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朝她走来,可惜她这会儿已经看不真切了。
只喃喃道:“你曾说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我朝思暮想,却依旧如大梦一场。”她是,宁归远亦是,姜榧更是。
纵使有情,奈何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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