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蔺侍郎是不是担心皇上赐婚的女子不合你心意？你放心，本宫了解过，那位高小姐不只才貌双全、温良贤淑，而且还从小跟在高老夫人身边，帮着一道打理高家内务，你若娶了她，日后蔺家内宅诸事定无需你劳神操心，岂不更加能心无旁骛的处理朝政事务？”
上一世，蔺家婆媳间虽有不睦传言，但蔺荀与高氏之间却听闻颇为伉俪情深，婚后育有二子，高氏将蔺宅打理的也是井然有序。
而且话又说回来，婆媳关系本就是千古难解之题，以蔺夫人秦氏为人，即便不是高氏，婆媳之间难道便能和谐相处？
上官瑜见蔺荀始终没有说话，默了一息，委婉道：“你若不放心，本宫可以安排你与高小姐相看，如何？”
蔺荀掩在官袖下的手缓缓握紧，如画的眉眼露出一抹坚定之色，拱手道：“臣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但臣此生并无娶妻生子打算。”
上官瑜：“......”
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又不准备出家当和尚，干嘛不想娶妻生子？”说完又觉得如今的身份说这话总有些不合适，不由掩嘴轻咳了声。
蔺荀抬眸睨了她一眼，随即又快速敛下：“臣主意已决。”
上官瑜被那一眼瞧得心口没来由的跳了下，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当初蔺家为了自保做出那般小人行径，以蔺荀的脾性，想来多半是不知情的，但他素来重情重义，莫非因着那事，他到现在还心怀愧疚、耿耿于怀？
她朝忆香使了眼色，又看着罗公公道：“你们先退下。”
罗公公脸上闪过犹豫，最后还是拱手告退了。
忆香福了福身，随即带着几位宫女太监一道走出门去，不过为了避嫌，门并未关上。
蔺荀握拳的手不自觉又紧了些，在金銮殿面对皇上，与众大臣激辩，他都未曾这般紧张。
上官瑜则在思索着怎么开口，便先端了茶盏，开始慢慢浅饮。
蔺荀不知她意欲为何，没有出声，更没敢抬眸看她。
四下一时寂静下来。
“蔺侍郎......”
上官瑜终于将茶盏搁下，斟酌开口，“当初蔺家与上官家有意结亲的时候，本宫记得父亲曾同本宫说，你也是同意的？”
蔺荀：“......”默了半响，他微微点头，“是。”
上官瑜道：“如此，怎么如今却要说出此生不娶妻生子之言？你若不是诚心欺骗本宫，那便是对当初你我两家之事还耿耿于怀？”
蔺荀：“......臣，臣......”他要如何说出口！？
那些深埋于心底的话，无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他都再也没办法宣之于口了......
上官瑜看他为难模样，干脆接着道：“那时候蔺家的选择，本宫理解，人嘛，趋吉避凶，人之常情。而且……毕竟未到文定那一步，其实也算不得背信弃义。”
事情过去那般久了，当初即便涌起过一丝怨恨、不满，如今于自己而言也早就烟消云散。
蔺荀像似积压了许久一般，终于忍不住道：“可是明明就差一步了.......”察觉到自己失言，他瞬间住了口，随后长长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面上已恢复如常，“上官家若没有出事，我祖……蔺家怎会临阵反口，难道还不算落井下石、明哲保身的小人行径？那些市井传言并未说错蔺家。我蔺荀有何颜面得圣上赐婚？！就该孤独了却此生。”
上官瑜：“你......你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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