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还有多久到都城呀?”
兴许终于发现外头的景致大相径庭,看得有些无聊,梳着两个可爱发髻的娇美女子将头缩了回来,开始将目标转向对面正襟危坐的年轻少年。
少年眉目清隽,漆黑如墨的眸瞳已瞧不出一丝孩童时期隐着的戾气,取而代之倒是多了一些儒雅沉稳的书卷气。
“按眼下的速度,大约两日后的黄昏时分就能入城。”
“怎么还要这么久啊!这马车颠得我屁股生疼,再坐下去,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前方不远就有驿站,师娘......”
刚还一副闭目熟睡的男子,闻言,突然伸出手,直接弹了他脑壳一下。
少年下意识捂住脑门,快速瞥了眼躺靠着的人。
就见那人微微挪了下身子,连眼睑都没抬,仿佛刚刚出手弹人的不是他。
他只觉无辜极了,这姑娘一见面就自称是师父的娘子,知晓他是师父徒弟后,一路上总以师娘自居,他这不就顺口了……
“咳,白姑娘......”少年很识时务的立马改了口,“那个,不出一炷香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先在驿站歇一晚。”
被唤作白姑娘的少女先是气呼呼瞪了眼佯装熟睡的人,突然掩面,开始泫然欲泣模样,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像是唱戏般控诉:“小徒弟啊,你师父这是要始乱终弃吗?他是不是在都城有相好的?如今要见旧人,就要将我这新人抛弃?”
“哎呀呀,我命怎么这么苦,耗心劳神,腆着老脸去求墨迦起那冤家救他,白白贡献了我大半个药材库,原以为下半辈子终于有个可依靠的人了……没想到,没想到……”
“哎呀呀,我真是比孟姜女还可怜,比窦娥还冤,要不是看上了这张脸……不不,要不是本姑娘人美心善,硬生生从那涯底将人千辛万苦给拖回去,千辛万苦的保住了他这条命……哎呀呀,如今他居然要始乱终弃、恩将仇报,早知道就该让他在涯底发霉发臭,喂了野兽算了……”
少年忍着笑,偷偷瞄了眼一旁虽依旧闭目养神,眉宇间却明显有了丝微恸的男子。
“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努力绷住脸,尽一些为人弟子的责任。
“怎么不是了?他不让你喊我师娘。”
少年轻咳一声:“你们应该还没拜堂吧?只有拜了堂成了亲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师父这是谨慎……对,谨慎……呵呵……白姑娘千万别误会。”
“拜堂?哎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女子一拍脑袋,“小徒弟你做个见证人,我与你师父,以天为媒,以地为聘,现在就成亲。你让你那随从随便找处空地停一停。”
少年:“……”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终于忍无可忍,懒懒撑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琛儿,等等把行李里那堆没营养的话本子全给我扔了。”
少年,也就是上官又琛,努力憋着笑,恭敬应:“是。”
女子瞪过去:“你敢!”
上官又琛无辜:“师父让的。”
女子:“我让你停车,你怎么不停?”
上官又琛又快速瞥了眼桃花眼男子,掩去一丝笑意,努力板正神色道:“我师父可是堂堂九门门主,成亲怎可如此草率?白姑娘深明大义,不拘小节,但我师父最是懂得知恩图报、怜香惜玉的人,怎忍心让白姑娘受如此委屈,自当是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你入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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