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伤好了吗?”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是了,昨天崔太医刚来回禀过,说她的伤势基本没有大碍了,刚下床她就跑来这长平殿吵闹什么?皇帝放下心中的疑惑,对几个大臣说道,“好,就依晏爱卿的办法…就派尹洙大将军带兵,晏爱卿带粮,同时向蜀中出发吧…对那些山匪也以招安为主…那些山匪首领,可以封以将衔,充实前线…当然,不驯服者,杀无赦……”
“那,派往西夏的使者…”范仲淹大人问道。
“臣愿往…”富弼大人毛遂自荐。
“这…”左丞晏殊看着自己的女婿,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岳父大人,国难当头,男儿自当挺身而出。”富弼打断了晏殊想劝解的话,坚定的说,“此去西夏,少不了一番凶险,游说西夏,拖住他们的步伐,又需要能言善辩,而弼虽为文臣,却自幼习武,想我朝廷上下,让弼担当这个使者,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皇帝深深的看了这个亦臣亦友的年轻尚书一眼,“那朕就托付给你了…”
“放开,你让我进去!!”殿门口一阵吵闹,原来是唐媚儿已经从宫殿阶梯前,冲到了宫殿门口。
皇帝一阵皱眉,简单的总结了几句,“好,如此就托付给众位爱卿了,诸多细节之处,我们可以召集各位将军,奉德殿再议。”
“喏。吾皇圣德。”几个大臣行礼一番,退开了。出殿门的时候,看都没看门口吵闹的小女子一眼,只是径直小跑跑开,去处理分派到的一大堆事务。
皇帝对着灾情地图独自的愣愣出神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才回头对小太监说,“带她进来--”
“皇帝!!”唐媚儿小脸一脸焦急,攥紧了小拳头,“我有事要问你!”
皇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到龙椅前,坐下,才淡淡的开口,“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皇后不是差人教导了么?”
“…”唐媚儿咬了咬嘴唇,看着他穿着龙袍高高在上的样子,面色冷峻,眉间微皱,忽然有一种陌生的疏离的感觉,一句淡淡的责问,竟让她本来想出口的质问给压了回去。原来这就是皇帝,皇帝真正的含义,那样至上无上,尊贵高傲,那样巨大的威势和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皇兄,金安。”唐媚儿终于还是低头行了个万福礼,重重的刻意加重的“皇兄”两个字,让她心里一阵恍惚,为何她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那样的充满怨恨?
她以为她不在意,不在意那句“他认你做妹妹了,不打算娶你了”,不在意他在她受伤的时候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不在意他也许跟她只是一场露水姻缘…
但是,一句充满怨气的,挑衅般的尊称,竟让她也恍了恍神。
皇帝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怒气,她这是什么态度?她是特意跑来让他生气的吗?
“何事,说。”皇帝着耷着眼皮,漫不经心的坐在龙椅上,看不出他眼神里的任何情绪。
“臣妹,只想问,”甩甩被眼前这个男子挑起的纷乱的思绪,想起还在天牢里的狄汉臣,唐媚儿心里又是一阵焦急,“皇上把那个侍卫弄到哪儿去了?”
皇帝胸中生起一种闷闷的烦躁,她伤势初好,一下床就跑来这长平殿大吵大闹,就是为了那个侍卫??“哦?”皇帝淡漠的反问,“哪个侍卫?”
“狄汉臣!!”他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唐媚儿攥紧小拳头,眼神里也升起一些怒火,“被皇兄关押进天牢的那个!!”
看着唐媚儿忧急而又发怒的样子,皇帝只是觉得心头更加不爽了,但是强自压抑着情绪,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气,“哦,魅晴公主不是知道他在哪里么?还来问朕?”
唐媚儿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怒火在胸中燃烧,他这是什么态度?!别人对他来说算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吗?都是可以任他玩弄在股掌的?!但是,她又深刻的领悟到,的确是。看着他身着龙袍威严的身影,她第一次感觉到,皇帝这个称呼的破坏性,只要他一句话,狄汉臣便会…“那,皇帝打算什么时候放他出来?”没有发怒,唐媚儿反而是强自镇定着,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
看着她小脸的脸色一变再变,皇帝漫不经心沓着的眼皮下,眸子里已经升腾了一股火焰,“那,公主说,要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呢?”
“现在!!”唐媚儿欣喜的抬头看着皇帝,毫不犹豫的说。
“哼!”皇帝鼻子里重重的一哼,看着她面前如负重释的表情,更加火气上升,此时阴冷着脸说,“那个侍卫半夜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行为可疑,夜闯太医院,还打伤了朕,不是刺客就是奸细,朕,为什么要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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