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君櫂表示出的友好,霍君濯没有作出回应,他默默地注视着霍君櫂的表情,显然不相信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
霍君櫂也回视着霍君濯,嘴角上扬的弧度再次加深,温和的唇瓣无声地描摹出三个字的形状:仁济堂。
一抹异色出现在素来冷静的霍君濯的脸上,仁济堂遍布云泽各地,是云泽国最有名的医馆,而它的幕后老板,就是霍君濯。
有一年霍君濯路经某个小村落,在一户百姓家借宿,刚走进院子,就听到西厢房传来悲天动地的哭声,原来是这家的女主人病故了。在女主人的病榻前,他发现了一碗喝了一小半的药,闻过后只觉得味道有点怪,又问了女主人的病因,查看了还未及倒掉的药渣,发现其中的一味药是假药,而这种假药与药方中的其中一味药在一起煎熬服用,不仅不能治好病,半月内就可致人死地。
女主人家中老的残小的弱,只有男主人一个劳动力,女主人死了,一家子老小没人照顾,男主人当时就晕厥了过去。事后霍君濯丢下一笔银子帮助了这家人,同时也动了医济穷人的心思,开办了仁济堂。
仁济堂不以赚钱为目的,对富人收取全额诊金,对穷人半价或者不收钱。这样的医馆按理说是要倒闭的,好在它有镇店之宝——一种由霍君濯研制出的养生补肾的药丸,疗效非常好。那些富人老爷们比普通百姓更容易肾亏,一听说有灵丹妙药,自然是争先恐后地跑去买。一天两粒,一年要服下七百多粒,间断无效,所以根本不愁销路。
陆陆续续,云泽国开了近百家仁济堂,而仁济堂的盈余全部用来救济穷人了,到头来霍君濯多了一堆需要操心的负担,并没有因此发财。
他云游到一个地方,便会抽几天时间开堂会诊。仁济堂开办的很低调,但他不曾想过要刻意隐瞒自己的举动,所以霍君櫂能知道仁济堂,他并不觉得奇怪。
令他忧心的是,霍君櫂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仁济堂的上面,他想他已经知道霍君櫂的目的了。
“四弟意下如何?”霍君櫂笑问。
霍君濯冷冷地回道:“皇上有话直说。”
“四弟还是和从前一样,脾气耿直,不喜欢绕弯子。既如此,朕也就明说了——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救治苍生百姓的仁济堂是当朝靖王所开,而靖王,是朕最亲的兄弟,此次焱王谋反,靖王自动请缨为朕助阵。”
利用百姓的呼声,毁掉焱王的‘人和’,就算有了天时地利,焱王也很难取胜。
也许霍君櫂会自信满满地说,他根本不惧焱王区区数十万兵马,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为自己锦上添花,好让霍君燿知难而退。而实际上,他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他喜欢水红颜毋庸置疑,如今他为了江山而放弃了美人,并将美人作为筹码逼迫霍君濯加入到这场战争的洪流中来,其心思,又怎能瞒得过霍君濯敏锐的双眼。
将水红颜纳入后宫为妃,并藉此得到天曦国的帮助,哪里及得上将深得民心的霍君濯收为己用,同时又赢得天曦国的认同上算呢?况且,前者可能将霍君濯推向焱王那一边,弊远大于利。
美人再美,在广袤无垠的江山面前,也只是个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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