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集中了精神,伸手将桌案上的一幅画地给士兵:“此画交给右贤王,刻模印出几百份来。”
师兄,你我对峙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新任主将摧毁了匈奴地道的消息早就传播开来,城内百姓重拾信心,到处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一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忽然之间,无数的纸张从天而降,像巨大的雪花一样覆盖下来,落在行人的手中、脚下。有人好奇的拾起一张来,一看,竟是画着一位匈奴士兵,手握弯刀,身骑骏马,瞪着铜铃一般的眼怒视前方。腾腾杀气自画中传来,仿佛画中的匈奴人就在眼前,吓的手一抖将画纸掉在地上,拔腿没命的往回跑:“匈奴杀来啦!!!!”
韩增得了消息便即刻令人将那些画纸从百姓面前收回来,一百张画纸堆在案上,那画中传来的烈烈杀气连他车骑将军都吃了一惊。这般惟妙惟肖,画工当真不凡。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韩增赶紧起身行礼:“萧将军。”
萧望之随手拿起一张画纸,小小一楞便很快恢复了原样:“韩将军,百姓可有受影响?”
“。。。。。。末将不敢欺瞒大将军,百姓。。。。。惶恐。。。。。”
萧望之略一思索,开口道:“韩将军可将这些画纸每家每户散发下去,让他们在画上添一只利箭射中匈奴人,然后回收画纸,送回匈奴大营。切记,每户人家都要自己动笔画上利箭。”
韩增听得眼中亮光一闪,拱手道:“末将立刻去办!”
果不其然,百姓正视画纸,亲自画上箭羽杀死那匈奴人之后,心中的恐惧差不多消失殆尽了,而且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而这边,匈奴士兵被铺天盖地的画纸弄的怒火不堪,那画中被杀死的匈奴战士不再威风无限,瞪大的铜铃眼也只有惊恐,那里还有什么杀气!
何景言看的心火直冒,一把抓过那画纸来狠狠撕碎。这场精心计划的流言战争,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萧望之破解,还反过来将她一军!
是她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何景言只觉得满身心的愤怒和不甘都向头部冲去,让她头痛欲裂。一个呼吸不济,“扑通”一声,她摔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一睁眼便是薄胥堂满是笑意欣喜的眼睛:“可算是醒了,要不然我便将那些庸医全拖去出废了!”
她借着他的手支起身子来,觉得身子有些疲乏:“单于怎么回王庭了?你这一走前线可怎么办?”
“有都隆奇和右贤王在,无碍。”他怜惜的握住她的芊芊玉手:“今后我便日日回来陪着你,你也莫要再为战事操劳,好好呆着养身体就好。”
她摆摆手:“没关系的,估计是前几天吃饭吃的少了,全身没力气,这才晕倒的。那地道和画纸都被我义兄拦了回来,我还得另做他法。”
她要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就是天天操心才会体力不支,以后多吃些,不要饿着孩子。”
“孩子?”她抬头看着他,眼中半是疑惑半是欣喜。
“是,有身孕了。”他温柔的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牵过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低声责备:“四个月了都不知晓,你是怎么当娘的!”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又摸,依旧平坦的腹部里居然有了个小生命!
她的月信向来没有规律,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她也没有在意过。而且这么久以来连呕吐的迹象都没有,只是胃口不怎么好,还以为是累着了吃不下饭,哪里会想到有身孕!
他打横抱起她来到软榻上坐着,端来一碗血燕:“乖乖在屋里呆着,不准出这王庭的大门!”
“没有那么柔弱啦,再说军营那边怎么办?”她不依。
“打仗本就是男人做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他抬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以示惩罚。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快吃,吃完了接着睡!”他舀了满满一勺子血燕塞进她嘴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奴家只是想为夫君出一臂之力嘛,”何景言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可怜兮兮的撒娇:“你看那,我是多么想成为你的爪牙。”
“这么漂亮聪慧的爪牙,我可舍不得用。”他搂住她深情款款。
何景言靠在他怀中幸福不已,只是,若她回头看去,也许会发现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邪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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