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一脸淡漠,看都没看对方,“你这狗奴才不是腹泻吗?怎么跑到这惊鸿轩里来了?此乃朕的御书房,不是出恭的地方。”脚步片刻未停,步履生风跨入偏房。与靠在窗边的人儿四目相对,尚未开口,女人眼中已擎满了泪水。明明满心怜爱,却是一腔冷调,“傍晚走时,谁人扒在耳边央求朕回来?朕回来了,还不起身接驾?你这奴儿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雁落羽打量对方片刻,忽然破涕为笑,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挪向榻边,“奴婢叩见——”“万岁”两字尚未出口,便叫男人霸道的唇吞进了肚里。
男儿多情,帝王尤甚,不知“唯一”何许,却知道哪个才是自己最在意的人。舌尖刺穿贝齿探入一片温热的濡湿,双臂一横将女人娇弱的身子抱在膝上,扬手抚过略显凌乱的秀发,沉声数落道:“伤了身子,不知好生安养,怎还熬到夜半更深?”
小女人抹去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儿,靠在他耳畔小声嘟囔,“你还记得我伤了身子?”
拓跋焘听出了话语间的埋怨,转头望向微红的泪眼,坦白地说道:“朕,不容你有事瞒着朕。决心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你有一天能被真情所动,主动向朕坦白自己的身份。午前。。。。。。何止是伤你,根本是要杀你,谁叫你这混账奴儿负了朕的心?”
小手捧起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认真地问:“这么久以来,我有出卖过你吗?有伤害过你吗?如果我是受人指使,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你大概已经死了几百次了。”妙指滑过火热的颈侧,鬓发,轻轻摘下金光闪闪的面具,“看着我!佛狸,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身世吗?”
佛狸——
他久违的小字。先皇驾崩之后,再没有人敢这样唤他,如今听起来竟格外刺耳。
这个名字真的属于他吗?
该死!地窖里那段私情已过去了半载,居然刚刚注意到那“奸夫”与他同名。
沉在心底的画面跳跃剪接,地窖里微弱的光线映照着苍白的“梨花带雨”。。。。。。
好一声“佛狸”,她是在叫他,还是将他当做了那该死的“亡国流民”?“放肆,胆敢直呼朕的名讳!”厉声呵斥,赫然皱起浓眉。
“带上面具,你是大魏国的皇帝;摘张面具,躺在榻上做梦的时候还要继续扛下去?坐在金殿之上,你是万人瞩目的天神;在我的闺房里,你只是个男人。”
一席知心话出口,他暴躁的心忽然没了火气,面对那双洞穿灵魂的深情美眸,连吞了几口吐沫,嘴唇微微动了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奴儿斗胆唤了他的小字,虽有冒犯之嫌,却是真真切切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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