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知道只有萝卜青菜?”这个大叔像是很了解她似的。
“不吃‘尸体’,还不喜欢羊奶。”表情缓和了许多,狰狞的脸上隐隐透出一缕宠溺。
“您是我的亲戚吗?”看到对方折了回来,开开心心地凑了上去。
“我是你亲爹,你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不像是占她便宜,仿佛故意在气自己。
萧竹上下打量着对方,用力摇了摇头,“我不信,您长的一点都不像我。”
“屁话!我要真是你亲爹,你早就挨板子了?那是你长得不像我!谁像谁都说不明白,总该懂得先来后到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隐隐觉得:她介意。
“那您怎么会那么了解我?”一边说,一边舀水淘米。风儿荡动轻薄的发丝贴在娇媚的唇边,继续任性的胡思乱想,“您跟太子,不,太子跟您到是有七八分像呢。”赶忙改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拓跋焘正对着娇嗔的美人出神,听到“太子”二字心里着实不爽,“你跟太子很熟吗?他常来这里陪你吃饭?”
“偶尔。”腼腆地垂下脸,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涩,“太子他人很好,赦免了我的死罪。”
“那是!曼陀罗丹何其金贵?太子对你可够大方的!”语调轻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呃,那种药很贵吗?我只知道吃,都没有问过。”有些窝心,凭她一个破犯人,让人家耗费了许多银子。脸上的笑容忽然暗淡下来,伤心地说道,“大叔,我的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把前半辈子经历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一有那么点印象的就是这种药,我知道自己离不开它。照您这么说,我亲爹一定很阔,可能是个达官贵人。不然,我大概吃不起这个。”
“你确定自己没嫁过人吗?怎么一定是你爹供养你,不能是你丈夫吗?”期望她能想起点什么,隐约又害怕她想起什么。
萧竹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也有可能。不过,我希望自己没有嫁人。”
“为什么?”心中一惊,貌似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立刻阻止了她,“不说这个,说说午饭。就不能破例弄一锅‘尸体’什么的吗?”
“我是犯人,没有做荤菜的食材。”不肯应允,草草找了个借口。
“我看到满地都是食材。”贪婪的目光投向不远处叽叽喳喳的鸟群。
无奈地望向他,仿佛叮嘱一个得了健忘症的老糊涂,“大叔——那些都是我的朋友!居然想着把这么可爱的小精灵当菜吃,残忍!”
索性倚老卖老,“我是老人家嘛,吃肉进补是情理之中的事。《黄帝内经》上特地注明了食肉有助于老人家补养身体。”
“我听闻《涅盘经》上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万事万物的运行都是无常变化的,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恒常乃是虚妄。为求长生不老吃肉,不过是苛求恒常的一种表现。再说,吃了肉就能不死吗?还不是一样要死。杀了一条生命吃掉,并不能达到希求恒常的目的。您就发发慈悲,放了它们吧。”
拓跋焘的苦笑里明显参杂着几分嘲讽,“天啊,你这段《涅槃》比昙无谶讲得都精彩。”不就是吃肉嘛,弄得跟十恶不赦似的。
“我也是偶然听太子说的。他是沙门弟子,貌似很虔诚。”
拓跋焘的忍耐已经逼近了极限。见鬼!话题绕了半天怎么又绕回了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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