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那些扭曲暗斑更是发出悽厉哀嚎。
陈清心中一凛,猛地一抬头,看向山顶,隨即眼神一凝。
山顶上的那轮寂灭日轮,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明亮了几倍,隨即又有一股晦涩的意志,如那沉睡的太古凶兽,在缓缓甦醒!
一股让他灵魂战慄的压迫感隨之降临!
这感觉,竟不亚於他在梦中直面那尊即將破封的魔佛!
“这座山里面还藏著玄机!”陈清悚然一惊,瞬间明悟:“魔佛的道果显化於此,恐怕只是此地真正隱秘的冰山一角!”
一想到这,他当机立断,一步迈出,便朝著来路疾奔!
在路过被镇压在地、面如死灰的云无尘时,他忽的心中一动,袖袍一卷,將其一併捞起,防止他这一身上佳资质的活人肉身留在此地,再引发其他变化。
更何况,此人身负气运,又与那戒指里的佛光虚影牵扯极深,带走或有其他用处。
“走!”
下一息,他化作一道雷光血影交织的长虹,循著来路,朝著入口方向急遁而回!
漫长路途,转瞬便过!
就在陈清堪堪衝出那扭曲裂隙,重返青木灵国山谷的瞬间!
“喻一一他身后的裂隙震盪起来,內里传出一声沉闷嘶吼,回目望去,滚滚灰雾如洪水决堤,汹涌喷薄而出!
山谷之外。
以青木国主木长春为首的青木灵国眾人正焦急等候,忽见陈清从中衝出,正欲上前询问。
但下一刻,木长春目光一扫,见陈清手中提著昏迷的云无尘,脸色顿时一变。
藤脉长老木藤心更是踏前一步,厉声道:“陈掌门!你对无尘贤侄做了什么!你可知他—”
但这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那裂隙中喷涌出的灰雾已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灵气被污浊侵蚀!
“不好!是寂灭灰潮!入口又失控了!”木长春脸色剧变,也顾不得问询陈清,扬声道:“快!结万木长青大阵!暂时封闭入口!绝不能让它蔓延扩大!”
剎那间,所有青木灵国的高层尽数色变,再也无人关注陈清与云无尘,一道道磅礴灵力冲天而起,组合成巨大阵图,全力封堵那喷涌的灰雾!
木长春身后虚空荡漾,两道元婴之景轰然展开!
一为万木参天图,巨木擎天,生机浩瀚;一为青帝镇世印,青光湛湛,蕴含无上镇压之力。
两景交叠,化作巨大的青色光幕,抵住了灰雾洪流,但其光幕明灭不定,支撑得极为吃力。
“去取定坤镇元桩来!”隨著木长春一声吩咐,早有准备的青木卫立刻飞身而去。
一旁,未藤心却对陈清道:“你便是那溟霞山的掌门吧你看你干的好事!无尘贤侄若有三长两短,这失控的灰潮若毁了祖地灵脉,你百死莫赎!”
他身后几位长老也面色不善地看向陈清。
陈清將云无尘放在一旁,点头道:“此间异变,確因我取物而起,陈某不会否认。”说话间,他眼中精光一闪,身上气息如火山爆发,头上虚空扭曲,苍茫古老的碑林外景轰然降临!
“轰隆!”
千百石碑虚影沉浮,无字墨碑散发出煌煌威压,其中的帝韵与木长春的青木道韵截然不同,对那充满寂灭腐朽之意的灰雾有著先天克制之效!
因此这碑林甫一出现,原本汹涌澎湃、连木长春都难以完全遏制的灰潮,便凝固、收缩,被牢牢封锁在裂隙入口方寸之地,再难蔓延分毫!
“这是—元婴外景!”
“如此凝实!如此威压!他、他竟是元婴大修!”
“溟霞山掌门,不是金丹,而是元婴”
一时间,满场皆惊!
先前还出言指责的木藤心等人,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一白,眼现骇然。
木长春亦是瞳孔收缩,他深深看了陈清一眼,欲言又止。
恰在此时,青木卫抬著三根铭刻符文的木桩赶来,木长春当即收敛心神,与几位长老联手,將“定坤镇元桩”打入特定方位,配合陈清的碑林外景,青光与帝韵交织,终將那裂隙稳固、封印,灰雾渐渐平息下去。
危机暂解,木长春长舒一口气,正欲开口向陈清询问洞中详情以及云无尘状况。
却见陈清眉头猛地一皱。
他感到体內被暂时压制的佛影再次躁动,便猛地抬手制止了木长春,道:“未国主,详情容后再说!陈某需立刻闭关,还望你行个方便!”
若在那外景显化前,木长春或许还会多问一句,但这时却只是点头,说道:“道友儘管闭关,若有所需,只管说来!来,给陈掌门安排闭关静室!”
“多谢!也不用特意安排,我只需借地一用。”陈清称谢之后,目光一转,看向刚刚赶来、同样震惊於元婴外景的柳双儿,说道:“柳道友,烦请为我护法!”
柳双儿见他神色凝重,便毫不迟疑地点头:“放心!”
陈清不再多言,身化流光,掠向山谷边缘一处僻静石台。
人未至,数道阵旗已激射而出,布下层层禁制,又有道道警戒符文亮起,將周围百丈笼罩得严严实实。
待得盘膝坐定,陈清手捏印诀,压下紫府中翻腾的佛影,心神冥冥。
顿了顿,他忽有一点奇异之感,心底生出一点预兆之念。
不过,隨后陈清摇了摇头。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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