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郑擎天眯起眼睛,虎目扫过那几位低头不语的弟兄,又看向尽元昭,沉声道:“任你巧舌如簧,郑某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尽元昭翻手取出一面样边缘刻有狼形图腾的青铜小镜,“此乃秘宝窥真镜,专破虚妄,照见本源!今日,便让天下英雄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法力一催,镜面顿时泛起幽光,对准了郑擎天!
场中气氛瞬间绷紧!
郑擎天亦是心神一紧,他虽坚信自身,但对方言之凿凿,更拿出所谓秘宝,让他也不由生出一丝不安,但并不闪避,想要证明心迹。
然而,就在此时。
“且慢。”
陈清忽的抬手,虚虚一抓!
那面青铜小镜竟脱出尽元昭掌控,“嗖”的一声落入陈清掌中!
“你!”
尽元昭又惊又怒,他金丹三转的修为,竟被个阴神修士凭空摄走了掌中宝镜!
但旋即,他强压下怒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扬声道:“我早该料到!你与他同行,果然也是一丘之貉!今日来枯禅寺,是想借着窃取来的佛光异象,行那欺世盗名、混淆视听之举吧!”
陈清根本不理他的聒噪,将那小镜把玩片刻,从中捕捉到了一丝隐晦、却又熟悉的气息。
眉头一皱,他抬眼看向郑擎天,道:“郑大哥,当真要用这来路不明之物照看自身此物气息古怪,这跳出来指证之人更是居心叵测,你如何能确定,其中没有藏着算计与诬陷”
郑擎天思索片刻,正色道:“兄弟,你的心意,哥哥明白,但郑某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若此镜真能照出什么,无论结果如何,是福是祸,是人是妖,郑某一力承担,绝不逃避!”
“好。”
陈清手腕一抖,那面青铜小镜便飞向郑擎天。
郑擎天伸手接过,深吸一口气,然后便将镜面对准自身,法力微吐,催动宝镜!
另一边,尽元昭眼底闪过阴谋得逞的得色,藏在袖中的手捏了个诡秘法诀!
“嗡——”
镜面幽光大盛,清冷光辉射出,照在郑擎天身上,如同泼墨作画般,在郑擎天体表铺展开一层薄薄的、宛若画卷的光晕!
看到这奇异景象的瞬间,陈清眼神骤然一凝,低语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而就在那光晕画卷覆盖郑擎天的刹那,异变陡生!
“嗤嗤!”
郑擎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一层浓密而坚硬的灰黑色毛发!
他的面容轮廓也在微微扭曲,口鼻似有拉长之兆,一股凶戾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这……这是!”郑擎天震惊地看着身上变化,感受着陌生而狂暴的气息在血脉中涌动,一时有些茫然。
“妖相!是妖相显化!”
“他……他当真是百族后裔!”
“好个郑擎天!伪装得如此之深!欺世盗名!”
围观之人在短暂震惊过后,立刻哗然,不少人面露戒备与敌意,法宝灵光隐隐闪烁,气机锁定了郑擎天!
“哈哈哈!”尽元昭放声狂笑,“诸位同道都看清楚了吧!此獠便是潜伏仙朝多年的异族奸细!其心可诛!今日断不能容他走脱!”
然后,他猛地指向陈清!
“还有此人!与这妖孽称兄道弟,妄图以邪法异象混淆视听,必是同党!诸位还等什么难道要等这些禽兽里应外合,祸乱我中洲根基吗一并拿下!死活勿论!”
“放肆!”莽首拓一步踏出,雄壮身躯挡在陈清身前,怒喝道:“我家少主乃根正苗红的东海侯世子,仙朝贵胄!岂容你这宵小污蔑”
“东海侯世子”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看向陈清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忌惮与怀疑。
东海侯府镇守东境,权势滔天,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但仅凭一句话,也不能全信。
尽元昭一怔,显然没料到陈清还有这层身份,但他反应极快,立刻阴恻恻地接口道:“东海侯世子哼!谁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焉知他不是包藏祸心,欲借异族之力,行那割据一方、颠覆仙朝的勾当总之,今日之事,关乎中洲安危,宁杀错,不放过!诸位同道,随我……”
“阿弥陀佛……”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冷眼旁观的净言老僧再次开口,他上前一步,挡在双方之间,双手合十,目光扫过陈清,又看向尽元昭,缓声道:“尽施主,稍安勿躁。这位施主身负觉性慧光,乃我佛门贵客,老衲观其言行,未必便如施主所言,不如这样,且让他与郑施主暂留鄙寺,由老衲等查明真相,再行定夺,如何”
他看似打圆场,实则是想顺势将陈清留下,所以方才冷眼旁观,任凭事态发展。
然而,不等净言老僧把话说完,陈清忽的再次抬手,虚虚一抓!
“嗡!”
那面青铜小镜,再次落入他的掌中!
与此同时,他一点金芒在他眼底迸发,对着尽元昭道:“你也照照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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