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知道。
但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阻止。
因为这只会让他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关夜更深了。
永安宫内一片静谧。
李璘心满意足地从赵念慈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今晚他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只是抱着她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
他享受着这个曾经被他亲手打碎的玩具因为肚子里那块肉而重新对他产生依赖和信任的感觉。
这种精神上的掌控比任何肉体上的征服都更能让他感到愉悦。
“陛下您要回甘露殿吗？”
司马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
“不。”
李璘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今晚朕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永安宫看戏。”
“朕刚刚才安抚好朕的小兔子。现在就该看看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会怎么出招了。”
“李秀宁那个不甘心失败的女人。朕倒要看看她还能给朕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司马懿听到这话心中一凛。
他瞬间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是陛下。”
他躬了躬身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黑暗之中。
他要去安排这场“好戏”的舞台和灯光了。……
丑时。
是一天之中人最困乏也最松懈的时候。
永安宫内除了几个负责守夜的太监和锦衣卫还在强打着精神巡逻之外。
大部分的宫女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从下人房的角落里溜了-出来。
她正是那个从李秀宁旧部手中接过了毒针的粗使宫女。
她的名字叫小翠。
小翠低着头弓着腰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宫殿的阴影之中。
她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她很害怕。
但一想到那一百两黄金和家人的自由。
她就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恐惧。
她的目标很明确。
那就是慈妃娘娘的浣衣房。
那里存放着慈妃娘娘明天要穿的衣物。
只要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根毒针藏在娘娘的贴身衣物里。
那么明天一早当娘娘穿上衣服的时候。
那淬了剧毒的针尖就会刺破她的皮肤。
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这个计划简单直接也非常有效。
小翠很顺利地就溜进了浣衣房。
今晚负责守夜的老宫女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太累了正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小翠心中一喜。
真是天助我也！
她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到了那个专门用来存放慈妃娘娘衣物的衣柜前。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布包。
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打开布包露出了里面那根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银针。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将毒针刺入那件用最柔软的丝绸制成的肚兜之上。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却突然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啊——”小翠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手中的毒针也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同样穿着宫女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悄无-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女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有些吓人。
“你……你是谁？！”
小翠惊恐地问道。
她在永安宫当差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她。
她只是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根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毒针。
她将毒针拿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落胎草见血封喉。”
她淡淡地说道。
“手法太粗糙了。”
“这种下三滥的毒药也想用来谋害龙种？”
“真是可笑。”
小翠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就想狡辩。
然后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她刚一转身。
一道冰冷的寒光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
小翠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艰难地低下头。
看到一柄通体漆黑的月牙形短刃从她的胸口透体而出。
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你……”
她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然后便彻底地失去了生机。
那个神秘的宫女面无表情地抽回了短刃。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翠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废物。”
她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她蹲下身用小翠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上那把名为“月影”的短刃。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老宫女。
她没有杀她。
因为她的任务不是杀人。
而是保护。
保护那个肚子里怀着龙种的女人。
她悄无-息地处理掉了小翠的尸体。
然后便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一样再次融入了永安宫的黑暗之中。
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刺杀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
李璘伸着懒腰从永安宫的一间偏殿里走了出来。
司马懿立刻迎了上来。
“陛下昨晚的戏您还满意吗？”
他低声问道。
“嗯还行。”
李璘点了点头。
“就是太快了点不够刺激。”
“没想到朕随手扔到南镇抚司的那颗小棋子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赵琉璃月影……呵呵刘喜那个老东西倒是挺会取名字的。”
“让她去保护她的杀父仇人的孩子。去保护她那已经认贼作父的妹妹。”
“这种扭曲的设定光是想一想就让朕兴奋啊！”
“对了那个下毒的小宫女查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李璘随口问道。
“回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司马懿恭敬地答道。
“是被打入天牢的废妃李秀宁的旧部。”
“哦？李秀宁？”
李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
“这个女人都进了天牢了还不老实？”
“看来是朕对她太仁慈了。”
一个更加恶毒的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
“司马懿。”
“奴才在。”
“传朕旨意。”
李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把废妃李秀宁从天牢里提出来。”
“朕要亲自去‘探望’一下她。”
“顺便也让她看看她那‘精心策划’的刺杀是如何失败的。”
罚大唐天牢。
这里是整个长安城最阴暗最潮湿也最令人绝望的地方。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血腥、腐臭和霉菌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天牢的最深处一间单独的囚室里。
曾经风华绝代权倾一时的前岐国女帝大唐媚妃李秀宁正形容枯槁地蜷缩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茅草之上。
她的身上穿着最粗鄙的囚服。
她的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着。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和从容。
只剩下了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怨毒。
这几天在天牢里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她每天吃的是馊掉的饭菜。
喝的是带着泥沙的污水。
还要忍受那些狱卒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污言秽语。
她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这种巨大的落差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所以她动用了自己在宫中埋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她要杀了赵念慈！
杀了那个她肚子里的孽种！
她要让那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尝一尝失去心爱之物的滋味！
她在等。
她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刺杀成功的喜讯。
而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和那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声音。
“陛——下——驾——到——”李璘？！
他怎么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李秀宁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嘎吱——”囚室那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
李璘一身普通的锦袍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玩味笑容缓缓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司马懿。
李璘看了一眼这阴暗潮湿的囚室嫌恶地皱了皱眉。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如同一条丧家之犬的女人身上。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颠倒众生的媚妃娘娘吗？”
李璘笑着走了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
“几天不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朕看着都心疼啊。”
他的语气充满了虚伪的关切。
李秀宁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又让她感到无比憎恨的脸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李璘！你这个恶魔！”
她嘶吼着像一头疯狂的母狮扑向了李璘。
然而她还没扑到李璘的面前。
一旁的司马懿便闪电般地出手。
一脚就将她狠狠地踹了回去。
“砰！”
李秀宁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大胆废妃！竟敢对陛下不敬！”
司马懿厉声喝道。
“无妨。”
李璘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
“让她叫。”
“她叫得越是声嘶力竭朕就越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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