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南宫雪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筱雨咬了咬唇，提着剑跟了下去。经过苏轻婉身边时，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得意，心口的火气又窜了上来，若不是师尊就在前面，她真想再给那女人一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静室，南宫雪反手关上房门，将外面的议论声隔绝在外。她转过身，看着垂着头站在原地的林筱雨，玄色衣袍的下摆还在轻轻晃动，像只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小兽。
“可知错？”南宫雪的声音平静了些，但眼底的严肃丝毫未减。
林筱雨抿着唇不说话，手指抠着剑鞘上的纹路，指节泛白。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当众伤人，更不该在师尊面前如此失态，可一想到苏轻婉那副得意的样子，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说话。”南宫雪加重了语气。
“我没错。”林筱雨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是她先挑衅的！她想勾引师尊，我教训她有什么错？”
“放肆！”南宫雪气得发抖，指着门口，“你这是什么歪理？同门切磋，怎能下此毒手？还敢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她从未想过，这孩子的心思会扭曲到这种地步，仅仅因为一句指点，就认定别人别有用心。
林筱雨被她吼得缩了一下，却依旧梗着脖子：“我就是看不惯她对师尊笑！看不惯所有人都盯着师尊看！师尊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最后那句话像道惊雷，在静室里炸响。南宫雪愣住了，看着徒弟眼中疯狂的占有欲，心脏突然一阵抽痛。这哪里是师徒情谊，分明是病态的执念，再这样下去，这孩子迟早会毁了自己。
“从今日起，你去思过崖面壁半个月。”南宫雪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疲惫，“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林筱雨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师尊要罚我？就因为那个女人？”
“不是因为任何人，是因为你自己。”南宫雪别过脸，不敢看她受伤的眼神，“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修行。”
林筱雨看着师尊冷漠的侧脸，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以为师尊至少会问问她为什么生气，至少会明白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乎，可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责罚和“反省”。
原来在师尊心里，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林筱雨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和偏执。她走到南宫雪面前，仰着头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师尊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林筱雨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就算罚我面壁，就算把我赶出去，我也不会改的。”
她踮起脚尖，凑近南宫雪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尊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敢抢，我就杀了谁。”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却让南宫雪浑身一寒。她猛地推开林筱雨，看着徒弟脸上那抹病态的笑容，突然觉得一阵陌生和恐惧。这孩子，好像正在朝着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向，越走越远。
“滚去思过崖！”南宫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筱雨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门框上，却依旧笑着：“好啊，我去。”她深深地看了南宫雪一眼，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子里，“但师尊记住，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说完，她转身走出静室，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没有丝毫留恋。
南宫雪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无力地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罚她面壁，真的能让她醒悟吗？还是会让她的执念更深？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宫雪走到案前，看着上面摊开的剑谱，忽然觉得很累。这修仙界的纷争，这扭曲的执念，都让她感到窒息，恍惚间，她又想起了现实世界的平静，想起了女儿南宫灵单纯的笑脸。
而思过崖上，林筱雨坐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太平峰。崖风刮过她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抬手抚过心口的位置，那里藏着用师尊白发炼制的同心蛊，还有那页写满奇怪符号的字条。
“师尊，你会明白的。”林筱雨对着太平峰的方向，轻轻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只有我，才能永远陪着你。”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