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头发是微微竖起来的。
但又如闪电一般,迅雷不及掩耳,过去得太快以至于只有陆昭能察觉。
如果收敛神通力量也是一种修行,那么黎东雪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了。
黎东雪牙关微微咬紧,眼里闪过一丝不甘,随后又很快平复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她选择隐忍,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与资源,不可能跟林知宴相提并论。
五雷神通再厉害,那也不是自己的,她只是一个序列的继承者。以后可能继承天罡五雷,也可能死在半路上。
一个天才可以受到重视,却很难掌握实质的权力。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反抗吗?
林知宴略感意外,既然对方认怂,那么她也没必要得寸进尺。
如果黎东雪能退让,大家还是朋友。要是不自量力,那就等着哭鼻子吧。
晚饭丰盛而平常。
但这却是四年来陆昭唯一一次和家人吃年夜饭。
晚饭过后,所有人聚在电视前磕着瓜子,电视里播放着春晚,但没有人去看。
对于南方人来,春晚的许多节目元素都太北方化了,往往会沦为背景音。
大嫂田元凤为女生未来升学规划询问唐奋,唐奋以前也是在教育系统干过的,职位干到了主吏,还是苍梧城的。
如果不是为了继续抚养院,他现在早就退休享受生活了。
陆桐研究着触屏手机,手机系统生态还不成熟,但对于她来已经足够新奇。
黎东雪正在与陆母叙旧,当年她经常跟着陆昭去医院探望。
两个半大的少男少女,牵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每逢周末都会跑到医院探望。
那时罗秀华还戏称是一家三口。
如今时过境迁,黎东雪已经好多年没来看她了,现在回来陆母很高兴。
陆昭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春晚,左边是林知宴,右边是黎东雪,三人之间基本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林知宴磕着瓜子,看了一会儿无聊的春晚节目,又张望四周嘈杂又温馨的环境。
起初还有些无聊,后来渐渐地精神莫名的舒缓下来。
这是在刘府感觉不到的。
刘翰文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一直以来奉行着他那句官员没有私人空间,任何时候都要待命。
在府邸里只有办公与休息两样,平日里虽然也会花时间陪林知宴,但没办法给她营造出属于家庭的温馨感。
上一次她这么过除夕,还是在大灾变之前。
如果房子大一点就好了。
这个房子太了,装修几乎等同于没有,还有隔音问题。楼上走动能隐约听到声音,隔话也能听到。
这种房子住起来得多难受啊?
林知宴心中如此想着,眼皮子却已经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再度醒来时,外边已经响起了烟花,电视上正好是春晚跨年倒计时。
“十,九,八,七……二,一!祝大家新年快乐!”
外边浓浓的雾霾中,不断有烟花绽放,破开了迷雾。
按理来以南海道严重的空气污染,应当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工业迁到南海道的那几年,也确实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
但后来禁令就没人管了。
烟花固然加剧污染,可在如今压抑的社会里,烟花会成为许多人为数不多的精神慰藉。
陆桐、大嫂、罗秀华去阳台看烟花,唐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一旁黎东雪和陆昭在交谈。
“三月份吧,具体哪一支特反支队就不清楚了。”
“不管哪一支,这种纯超凡者组成的部队,都挺难管教的。特反部队和军队里的特种作战部队差不多,都是集中力量办大事。”
黎东雪为陆昭科普联邦军队生态。
军队纪律没有问题,没有人敢公然违抗军令。
但细化到具体管理措施上,不可能士兵不听管教立马就上军事法庭,那样反而会被认为是军官管理失职。
并且由于超凡力量存在,联邦军队中有一个很特殊的群体,那就是生命开发等级高,职位却一直停留在作战一线的军士长。
他们的最高点称之为将卒。
黎东雪道:“这些兵往往是刺头,你心别被他们下马威了。特别是你是精神类超凡者,很难通过实质性力量让他们服气。”
“得慢慢的磨合,先把他们的毛理顺了。否则底下士官群体不听你的,士兵也不太认你,到时候就麻烦了。”
陆昭面色有些怪异。
这不就是他在边防站干的事情吗?
在暴力部门,纪律是第一位,但力量也同样重要。
吕金山掌握了权力,确实能通过制度去驱使自己,但自己也能通过威望完成许多事情。
他问道:“你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黎东雪回答道:“用考核比试的名义,打一顿就好了。”
听完两人议论内容,林知宴无奈道:“跨年夜你们能不能别谈公务了。”
与刘爷一样,陆昭也是一个工作狂。跟他其他事情都是‘嗯嗯啊啊’,只有与工作有关的才有兴趣。
黎东雪语气平静道:“我们可没有首席爷爷,很多东西都需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无论是她,还是陆昭,就算被大人物看好,那也得拿出相应的能力与贡献。
林知宴听出对方的阴阳怪气,反驳道:“我是有关系,但我从未走后门,都是正门进去的。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打打杀杀,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误人子弟。”
“要我,陆昭去到支队,直接找屠叔向连队知会一声不就行了。大家知道你有关系,又有能力。”
黎东雪皱眉道:“部队不是你摆弄关系的地方,你想要服众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否则士兵们怎么跟你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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