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些真的都被秦家收回,以他的能力和积威,愿意向他伸出橄榄枝、提供庇护的人,恐怕也能从a洲排到b洲。
毕竟,明眼人都清楚,秦家此刻的“断绝关系”,更像是一场博弈,秦震绝不会真的放弃他这个最出色的继承人。
“借宿的钱,我会打给你。”秦灼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而生硬,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似乎觉得这话还不够有底气,他又生硬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负气的意味,“反正……又不是没给过。”
一想到当初,他几乎是放下所有骄傲提出可以“以身相许”作为报酬,而她只是疏离而公式化地提出收取“租金”,他就恨得牙痒痒。
明明最初提出那种荒谬报酬的人,是她才对!
“可以。”出乎他意料的是,单知影这次并没有出言讽刺,反而干脆地点了点头。
她的爽快,很大程度上是看在那幅失而复得的画作的面子上。
她原本以为,以秦灼睚眦必报的性格,留下这幅画多半是为了在某个关键时刻要挟她,或者作为一种另类的报复。
她本打算等手头事务稍缓,便亲自去取回,却因近期波折不断,一时将这事搁置了。
倒是没想到,秦灼这次离家出走,竟然还记得把这幅画带在身边。
这倒是……省去了她一番功夫。
听到单知影如此干脆地应允,秦灼微微一怔,心底那点阴郁竟莫名散去了少许,甚至泛起一丝……愉悦?
终于,她面对他时,不再仅仅是那如同看待秽物般的厌恶与冰冷抗拒。
“秦家今天早上,正式对外放出消息,”单知影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宣称从此以后,与你……毫无瓜葛。”
她顿了顿,“是因为凌罗那件事?”
“不是。”秦灼几乎是立刻否认,他撇开头,避开她审视的目光,声音沉闷,“我只是……单纯厌恶那个地方。”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单知影直接打断了他那听起来苍白无力的解释,不打算给他任何编织借口的机会,“凌罗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秦灼的眉头紧紧皱起,猛地转回头,目光灼灼地与她对视,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我也说过,这件事因我插手而出问题,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现在公函已经发出,事情也算暂时了结。这样的结果,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至于我怎么样……是生是死,你不是一向……毫不在意么?”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其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让他心如刀割。她的厌恶,如同最深的梦魇,日夜缠绕着他。
“不,”他几乎是自虐般地,又强调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冷笑,“你这么厌恶我,看到我这样的结局,你更应该……欣然接受才对。”
“秦灼,”单知影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双总是冷静甚至冷漠的眸子里,此刻映照出他的身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牺牲,更不相信秦灼这种人,会做出如此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目的……”秦灼被她问得一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僵硬地别开脸,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你就当……我是想要亲自报复你。”
他回过头,迎着她探究的目光,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你的命,只能由我亲手来了结。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先我一步动手。”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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