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康尼的梦境天幕,被一道横贯苍穹的无垠彩虹彻底占据,七彩的辉光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虹光中翻涌、凝聚。
最终,一道笼罩在极致绚烂、包容世间一切色彩却又归于绝对“统一”的辉光中的身影,缓缓于彩虹之巅显现。
“不谐和音……”
恢弘而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告,直接震荡着每一个意识的深处。
随着这声宣告,漫天七色虹光如同得到了指令的洪流,不再是温和的铺展,磅礴的七色辉光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列车奔涌而去。
所过之处,梦境的忆质都被强行梳理、抚平,变得呆板而统一。
然而,另一股力量悍然迎上。
这道足以湮灭寻常存在的力量洪流,在接触到列车外围时,被一层更加浓郁、更加蛮不讲理的粉色忆质屏障稳稳挡住。
信使悬浮于列车之前,一身死亡芭比粉的华丽晚礼服,外罩着一条同色系毯子随意系成的、颇具后现代艺术感的另类袈裟,衣袍在能量激荡中猎猎翻飞。
她怀中那颗迪斯科球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强光。
面对无限夫长的威压,她非但不惧,反而伸出手指,极具挑衅地朝对方勾了勾,嘴角噙着一抹混合着嘲弄与兴奋的笑容。
周身澎湃的粉色忆质更加活跃的翻涌起来,与天幕中另一端的七色虹光分庭抗礼,互相吞噬、挤压。
车厢内,贾昇看着窗外配色诡异的对峙场面,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双臂:
他脖颈上那枚一直承担着艰巨使命的概率抑制器,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了尖锐到刺耳的哀鸣,危险的红光疯狂闪烁。
“我由衷地、发自内心地祝福你——长生不老!”
咔嚓——嘣!
概率抑制器彻底炸裂成无数细的碎片。
“……”
瓦尔特·杨感觉自己的胃部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抽搐着缩成一团。
每次看到贾昇这个颇具故人之姿的起手式,他那饱经风霜的神经和胃就同时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位星神的打击,以及由此引发的、不知道会离谱到什么程度的连锁反应,他就觉得眼前发黑。
‘要不要……干脆重新拟造个身体?从零开始构造一个没有胃的?’这个绝望的念头一闪而过。
但他的目光扫过窗外——信使手中那疯狂旋转、散发着顽强粉光的迪斯科球;
车厢内——同样粉得辣眼睛、正严阵以待的波提欧;以及躲在最远处角、一脸记录到就是赚到、表情狂热同样一身死亡芭比粉的黑天鹅……
瓦尔特沉默地、用力地握紧了手杖。
‘不……万一重构过程中被这无处不在的粉色模因污染,新身体直接固化成型成粉色的……’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比起可能变成一个粉红色的瓦尔特·杨,他觉得现在的身体更能让他接受。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杖重重顿在地板上。
无形的引力场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如同沉稳的基石,层层叠叠地加固在列车与脚下的匹诺康尼之上,为信使的忆质屏障和即将到来的冲击再添一层防护。
然而,那展开的引力场边缘,依旧顽强地、不受控制地闪烁着微弱的粉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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