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伦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他原本只是情急之下的胡诌,没想到泰兰德真的穿了,还穿出了这样一种……惊心动魄的效果。他赶紧收敛心神,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
“感觉如何,大祭司?”德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仿佛一位正在评估治疗效果的医生,“那种紧绷和焦虑感,是不是被一种……呃……更具体的感受替代了?”
泰兰德愣了一下,仔细体会着身体的感受。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悲伤与仇恨,确实被眼下这种无比清晰、无比强烈的羞耻感和不自在感覆盖了。
两种情绪虽然都令人不适,但后者似乎更“真实可知”,更“可控”,仿佛为之前莫名的情绪崩溃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外在的宣泄口和替代品。
自我保护的本能开始悄然运作。
是的,一定是这样。长期备战的压力,加上看到希尔瓦娜斯那身打扮带来的某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或者释放的冲动,导致了情绪的失控。
而现在,这种通过穿着特殊服装带来的强烈耻感,像一种剧烈的“情绪转移疗法”,让她从那种虚无缥缈的崩溃中挣脱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脸上依旧滚烫,但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好像……是好了些。那种莫名的沉重感……减轻了。”她自动忽略了“减轻”的是哪种沉重感。
德伦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我就这是一种有效的放松方式。适当的角色转换和……嗯……感官刺激,有助于打破固有的精神紧张模式。”
奥妮克希亚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但看着泰兰德似乎真的信了,也只好配合着不出声。
希尔瓦娜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这套辞,但她聪明地没有点破。只要泰兰德不再突然发疯地产生针对她的仇恨,她也乐得看这位万年大祭司的“热闹”。
“好了,既然感觉好多了,那就快去换回衣服吧。”德伦赶紧趁热打铁,“这种‘疗法’不宜持续过久,否则可能产生反效果。再传出去也有损你的威名。这次过后,千万别尝试了。”
泰兰德如蒙大赦,几乎是跑着跟着奥妮克希亚再次上楼,背影透着仓促和狼狈。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德伦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他用一个极其奇葩的理由,暂时掩盖了一场源自原本命运企图强力回归带来的仇恨。
伊塞拉凑过来,声问:“老师,这‘疗法’真的有用吗?”
德伦瞥了她一眼,高深莫测地声:“信则有用。至少,对现在的她来,相信这个比相信真相要容易接受得多。”
艾格文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望向了某种不可言的命运脉络。而希尔瓦娜斯则端起一杯不知何时由佳莉娅重新斟满的茶,轻轻啜饮一口,眼神依旧停留在德伦身上,仿佛在:“你的秘密,我迟早会知道。”
德伦无视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只希望泰兰德换回衣服后,能把这段“黑历史”连同那莫名的情绪崩溃一起,暂时遗忘在脑后。至于未来……他只能祈祷这种命运挣扎着要回归原来轨迹,所带来的错乱“副作用”别再突然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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